去年是葛优瘫派人来抓周凤山,只是普通的案子,来的也是官差,而今天确是大帝亲自派了禁卫军前来是钦差,他们两家犯的也是欺君大案,和那日不可同日而语,你们还这么搞,不是要造反吗!!!

然而他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全都淹没在汹涌的呼喊声中,更加糟糕的是,一群书生开始有默契的大声念诵文章起来。念得文章不是先贤之作,而是士林新作,虽是新作,但却朗朗上口,情真意切,更具煽动性。“五人者,盖当泉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葛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

当几十上百人整齐念诵的时候,里面的抗争的精神都市感染了几乎所有人。那些开元学子们更是与有荣焉,胸中充满了‘天下为公’的道义,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在代表道义,抗争不公。

群情越来越汹涌,凭着王世伟带的几个人根本安抚不下来。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鸡蛋,吧唧一声就在砸在王世伟的官帽上,顿时将他砸的帽髻歪斜,蛋清更是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显得极其狼狈不堪。

“打啊,打死狗官,打死阉党!”呼喊声顿时四起,眼见一场民变就要酿成,吓的王世伟狼狈而逃。

嘭!嘭!嘭!然而,正在这时,一连串剧烈的响声,将民众的声势给压了下去。却是后面的军内卫营长张刚一见情势不妙,立刻让随行的内卫朝天放枪,发出爆破的轰鸣,将之给压了下去。当然,这些霰弹枪都是朝天放的。

见人群给镇住,不再汹涌向前,科尔沁一抖披风策马向前,环视一周,看着侧目的生员和民众,森然问道:“尔等聚众造势,阻拦钦差办案,意欲何为?尔等,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一声厉喝,众皆胆寒。帝卫积攒几百年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面对科尔沁的学生和民众皆不敢言语。

然而人群当中终究是混杂了很多别有用心之人,他们胆子大名位高,并不惧怕帝卫。当即言语鼓噪,令群情再次渐渐汹涌起来。

“国制,军民利弊,众人皆可言,独学子不许,尔等莫非以为身居功名,便可为所欲为吗?”科尔沁再次大声喝道。

他知道,这些学子和神城的太学生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了搞,什么事都敢干,就连冲击宫门的事太学生都敢,还什么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因此一定要从言语和气势上压到他们,无惧帝卫,口齿伶俐的终究是少数,只要将大多数人压住了,少数几个不足为据。跟随科尔沁一众而来的禁军外卫顿时大声喊了起来。

不仅将神城中,大帝的话复述了一遍,还将处置几百位太学生的措施说给众多学生听。

面对这种情况,大部分普通学生顿时迟疑起来,功名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尤其是在场之人,没了功名,他的家族瞬间就会沦为乡下的土豪劣绅,再无起色的可能。

更不要说后面更加严重的三代不许入朝为官。人族向来有为子孙计的长远目光,自己功名没了不要紧,但是累及子孙,让他们三代无法入仕,很多人就无法接受,一旦惹下这样严厉的惩处,自己简直就是不肖子孙。

“别听这走狗一派胡言,当今大帝乃是人族之主,那可是探花老爷也盛赞过的明帝,仁帝,怎会如此煎迫读书之人呢?”

“当是这走狗一派胡言。”

“对没错,就是乱说的!”几个人出言反驳,顿时令学生醒悟过来,对啊,对方会不会是骗人的呢?官府的公信力并不是很好,经常出尔反尔,学生们习惯了,因此纷纷质疑。

只是他们的动作语气轻缓了许多,再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凌厉。

万一这禁卫说的是真的,岂不是也有回旋的余地?

“骗人!”科尔沁不屑的冷笑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了人数群众更加多的泉州市民。

“尔等本是良民,莫要听了这些书呆子的鼓动,本官乃是奉旨而来,是钦差,尔等再次阻拦,乃是抗旨的行为,是欺君大罪。就算此次尔等将本官堵在此处,一旦陛下得知,定会龙颜大怒,倒时候来的就不是本官,而是帝国的军团了!”兵过如筛可不是说着玩的,想到自己的家乡亲族要遭受兵灾,他们就不由得脸色一变。

民众不是傻子,学生们此时语气迟疑,他们已经有所怀疑,再加上本来被拉成长长队伍的上千禁卫陆续到来,钦差的旗帜配齐,甚至有禁卫将逮捕的帝旨拿出来,很多民众心里已经开始松动。

同时王世伟带着协助的五百兵丁也因为这里出了情况而开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聚集在泉州城门口处,给了民众很大的压力。

这可不是去年官差过来公干,只有几个人,这可是一千五六百兵丁,一旦对发狂......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法之下,已经有胆小的民众陆陆续续离开,一些鼓动的学生看了顿时急的大吼大叫起来,言语中各种哄骗咒骂,然而却丝毫作用没有,反而让自己暴露出来。

“来人,将这些煽动百姓,意图不轨的狂徒拿下!”科尔沁可不会看着他们再次鼓动起来,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十几个禁卫扑过去拿人。

刚才还叫嚣要打死他们的民众根本不敢阻拦,任由这些禁卫将学生们给捉拿过去,一些学生倒是想要阻拦,却哪里是这些带刀禁卫的对手,砸了几下刀鞘后,就吃痛放开。

“王大人,这些狂徒就由你暂且收押,到时候送到户籍处,削了他们的功名,让其子孙三代不可参加科考!”科尔沁笑着对王世伟道。

“那是自然的,这些学生嚣张惯了,动辄围攻州府,本官早就想整治一番了,奈何之前无法,如今有了陛下的明旨,本官责无旁贷,待得内阁公文一抵达,立刻削籍!”王世伟扶着胡须,笑呵呵道。

他们这番对话根本没有遮掩,远远的传了出去。七八个被抓过来的学生一听,顿时慌了神,这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