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下班,江岩就打电话给田明建,向他询问汪林丰下午有什么行程安排,但很不赶巧,汪林丰下午有个会议,估计要比较晚才能回学校。

考虑到今天就是周五,如果不把这件事说定的话,再想找汪林丰就得拖到下周,而且一般来说,周一周二的几天里,学校领导们都会尤其的忙,他到时候再想找汪林丰会更困难。

不得已,江岩只有拜托田明建,等汪校长回学校之后跟他汇报一下,就说自己有事要见他。

田明建本来正准备下班去吃饭,感受到江岩话里要见汪林丰的意愿非常坚决,不禁觉得奇怪,问道:“江岩,你有什么事要找汪校长啊,按理说你就算有事情解决不了,也得去找你领导啊,你上面还有副院长、院长和分管副校长呢。”

江岩苦笑,道:“田院长,我非要找汪校长,当然是因为这些领导解决不了啊,只有汪校长才能帮我解决。”

田明建更加奇怪,问道:“你到底什么事情啊?如果不是非常机密的事情,就先跟我透露一下,这样的话,等汪校长回来以后,我也好向他汇报啊。”

江岩转念一想,他向汪林丰汇报的这件事,无论最终汪林丰同不同意,都肯定瞒不过田明建这位校长办主任,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就先和田明建说一下,也好帮忙出个主意。

“田院长,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就是关于许妍教授实验室建设方面的,汪校长不是让我帮许妍教授组建科研队伍嘛,我现在物色两个合适的人选,想跟汪校长汇报一下。”

田明建哑然失笑,道:“江岩,你还真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你平时聪明绝顶,怎么这会儿反而迷糊了,组建教授的实验室,是你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能插手的吗?你能有多大的能量,能组建什么素质的人?

更何况许妍教授是汪校长亲自引进的,格外看重,她的实验室人员也都是汪校长亲自在物色,只是暂时还没有确定人员罢了。

他让你帮许妍教授,只不过是让你多和许教授联系的托辞而已,你真要是去找他汇报这件事,估计他心里都得犯嘀咕,你倒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连这个暗示都听不懂。”

江岩当然听得懂,汪林丰亲自引进的教授,实验室建设的事情真的都有赖于他一个辅导员费心,那天海大学这个学校也就没有什么开办的需要了,干脆关门大吉得了,免得误国误民。

许妍沉迷于科研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想不到这一点会对汪林丰的话当真也就算了,他要是信了,那就真的是头等傻瓜了。

也正因此,他一直以来并没有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不过现在有利可图,他才假装不知情,想要顺水推舟促成李跃和柳南更换导师。

江岩继续装糊涂,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啊,我以为汪校长这样安排是他的真实意图呢,所以我就赶紧想办法落实,本来还打算能借此在他心中留下个好印象呢。”

田明建叹一声,道:“当局者迷,也难怪你会想不到。你帮许教授物色的什么人啊,是不是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免得你在那边失信于人。

但是你也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许教授的实验室是汪校长重点关注的,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

江岩心中一动,说道:“田院长,你现在有时间没有?我去找你汇报汇报这件事,顺道也请您老帮忙给出出主意。”

“你看看讲几点了,等吃过午饭再说吧。”

“别啊,我现在就去找您,中午我请您吃饭。”

江岩挂断电话后,急匆匆就赶往田明建的办公室,恰好在办公楼门口遇上他,“田院长,不是说了吗,我中午请您吃饭,您怎么又下楼了。”

田明建撇撇嘴,“我还是别去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哪知道你憋着什么心思,吃了你的饭,你再对我不依不饶怎么办,所以啊,咱俩还是分的清一点的好,你有问题就直说,我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无所谓。”

“咱们这关系,您老怎么能无所谓呢。”江岩咧嘴笑道,不由分说地拽着田明建的胳膊,道:“走吧,田院长,咱们出去吃,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田明建架不住江岩的死缠烂打,无可奈何只得跟着江岩走,两人来到校外一家僻静的餐厅,还特意要一个小包厢。

点好菜后,田明建警惕地问江岩道:“你搞这么兴师动众,到底是要干什么啊,现在没有外人,你就直说吧。”

江岩嘿嘿一笑,道:“田院长,杨丰华您认识吗?”

“当然认识,他是咱们学校的教授,而且也是生科院的,我怎么会不认识,更何况我俩还是同一专业的,她还是小我三届的学弟呢。”

“是吗!”江岩惊喜道:“那您跟我说说他为人怎么样呗。”

田明建沉吟道:“杨丰华挺有才的,也很有钻劲,现在也成了享誉中外的行业大牛。只不过他成就虽然很高,但是在做人方面却有点欠缺,对上还可以,对下就有点刻薄了。

他是苦日子出身,对名和利都看的特别重,难免对学生苛责一些,我听说以前他手下的硕士和博士经常有退学的,都是受不了他的工作方式和教育方法。”

田明建疑惑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俩能有什么交集?”

江岩笑笑,故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田院长,他手底下有两个博士生,是我的同学,都对他怨声载道,我想帮他俩更换一下导师。”

“哈?”田明建腾地坐了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笑眯眯的江岩,“你想从杨丰华手底下挖人?你知不知道更换博士导师,是开学校先河的事情?”

江岩点点头,道:“先河就先河呗,这个河总得有人开吧,为什么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