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几乎一眼没有睡着,一方面是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考虑,如何才能揭穿江岩。
她前几天在江岩学生面前碰一鼻子灰之后,并没有灰心,反而更加激起她的决心,这几天做不少功课。
尤其是她得知江岩临时性撤换学院学生会主席后,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找被换掉的樊江铭谈一谈,了解一下情况。
其实许妍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找李群山或者刘磊这种学院领导摸摸底,可是,在今天见到刘磊之后,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她能够看得出来,刘磊完全是跟江岩穿同一条裤子,很有可能学院领导都已经被江岩蒙蔽,和他们商量无异于与虎谋皮。
天亮之后,许妍顶着一对熊猫眼就行动了,她打探到樊江铭的班级,在确定樊江铭上午没有课之后,以学院老师的名义给他打了个电话,通知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和江岩这种普通辅导员不同,许妍除了有独立的科研试验区域外,在行政区还有个独立的办公室。
老师说的话,在学生心中的力度还是挺有效力的,尤其是对于樊江铭这种刚刚吃过亏的人来说,老师发话很有用,刚到上班时间,他就匆匆来到许妍的办公室敲响了房门。
得到许妍进屋的允许后,樊江铭推门进来,再见到许妍之后,他有些茫然,毕竟他不认识许妍,讶然问道:“老师,是您找我吗?”
吃一堑长一智,在栽过跟头后,樊江铭对待老师的态度上客气许多,用词之间已经带上“您”,而在听到樊江铭的这种问候后,许妍自然对他观感不错。
许妍笑着指指房间里的沙发,道:“樊江铭同学吧?坐吧。”
樊江铭带着浓浓的疑惑徐徐坐下,许妍给他接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樊江铭顿时受宠若惊地起身接住,连声说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在许妍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后,樊江铭再次问出自己的疑惑,“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许妍说道:“我听说你之前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樊江铭脸色一僵,不自然地笑了下,点点头。
“但是被江岩老师给撤换掉了?”
樊江铭木然地又点点头,疑惑地看着许妍,不明白她问这种学院里人人皆知的问题干什么。
“你对江岩老师怎么看?”许妍察言观色,瞄准樊江铭的尴尬,适时问道。
“挺好的,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对学生负责,对学院也负责。”樊江铭想了想道,“我对和江岩老师接触不多,了解不深。”
许妍意味深长地“哦”一声,问道:“那江岩老师为什么要撤换掉你?”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樊江铭被许妍反复揭开伤疤,当即有些不悦,言辞也不再那么客气,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您和江岩老师是同事,我觉得您去问他比问我合适。”
许妍淡淡一笑,道:“你不要急躁,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听说江老师为人不够正派,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你对他有什么感受都尽可以告诉我。”
樊江铭一愣,“江岩老师不正派?没有的事吧?是不是搞错了?”
“啊?”许妍愕然看着樊江铭,被他连珠炮似的三句问话搞懵了。
在她原先预想的场景中,樊江铭在听到她的话后,肯定会像是找到组织一样痛诉江岩的恶行,并且意志非常坚定地想要和她一起拆穿江岩的真面目。
可是听樊江铭的话外之音,似乎他的确不认为江岩有什么不正派的。
许妍耐着性子,认真地又向樊江铭解释道:“你可以相信我,我的确是要查找江岩的不正之举,如果在你被撤换的过程中,她有什么不当行为,你一定要都告诉我。”
樊江铭摇摇头,道:“老师,江岩老师的确没有什么不当之举,他是老师,学生会由他负责,撤换学生会主席或者选谁当学生会主席,的确应该由他决定,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许妍循循善诱道:“那么在撤换你之前,他有没有暗示你给他送钱就可以继续当学生会主席,或者要求你帮他做什么事也可以继续担任?”
樊江铭摇摇头,“没有,老师,虽然我也很希望有,但是我作为天海大学的学生,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诬陷一位老师。”
许妍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失望,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在学生会换届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类似于这种事情的风声。”
樊江铭仍然摇头,道:“老师,我虽然埋怨江岩老师,但是实事求是地说,的确没有。不仅没有江岩老师没有做过假公济私的事情,我还能向您汇报一件他大公无私的事情。”
许妍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失望之余随口问道:“什么事?”
樊江铭道:“我有个学弟叫尚郎,是现在学院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在此之前,他是我关系最好的学弟,学生会的同学都称他是我的铁杆。
虽然尚郎的能力很强,但是由于我的缘故,在学生会换届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他能当体育部部长,因为正常思维下,江岩老师把我撤换掉,就肯定不会再任用我的人。
所有人都这么想,就连尚郎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据我所知,学生会主席台在推荐部长人选的时候,也的确没有把尚郎的名字报给江岩老师。
可是,江岩老师愣是凭借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对尚郎的能力给予非常大的肯定,并且毫不犹豫地地任用他担任体育部长。”
樊江铭认真地反问许妍道:“老师,您觉得这是一个假公济私的人能做出来的吗?”
听完樊江铭的话,许妍一时间愣在当场,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令她有点回不过神。
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真的冤枉江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