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逃课的学生,江岩都是简单地说教一番,就让他们走了,但是对于那三名联络员,江岩足足批评了将近一个小时。
说到最后,他们甚至都有点怀疑人生了,茫然间忍不住想,江老师是不是记错了,把他们当成了逃课的学生。
不过他们也知道,作为班干部纵容学生逃课,还有意包庇,换成哪个老师都难以容忍。
所以无论江岩怎么说,怎么批评,他们都只能照单全收。
在感觉三人已经充分到错误后,江岩考虑到时间已经不早,才把他们打发走。
办公室里只剩江岩和杨珊两个人,杨珊笑着对江岩道:“我还以为你会把逃课的学生好好训一顿,结果,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轻易地放过了他们,反而把班长批评个狗血喷头。”
“批评逃课的学生有用,但是用处不大,咱们不可能天天去查课,只单凭咱们的震慑力,他们还是会抱有侥幸心理,肯定还会逃课,想要遏制这种现象,只能依靠同样天天都上课的班干部。
彻底让他们知道学生逃课的后果,让他们感受到,学生逃课承受恶果的是他们,他们自然就会把防学生逃课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样一来,既省了咱们的精力,又解决了学生逃课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杨珊眼中异彩潋滟,“江岩,你懂得真多啊,居然还这么会管理。”
“只是管理学上的层级原理简单运用罢了,只要是每个层级都管好下一层级,那么就能形成效率最高化、效果最优化的管理体系。”
江岩笑道:“虽然学生管理并不能这么简单地一以视之,但是在管理学生逃课方面套用一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杨珊略带遗憾地说道:“以后再有这种管理方式,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免得我喊的嗓子哑却什么用都没有。”
江岩坏笑道:“怎么能说没有什么用呢,至少让学生们感受到杨老师凶神恶煞的一面,以后再想惹杨老师生气都得掂量着点。”
“你才凶神恶煞呢!”杨珊冲江岩翻个白眼,转移话题问道:“那个樊江铭你准备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他又不是我的学生,也不归我管,当然是交给学生会的管理老师处理啊。”江岩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被学生这么冒犯,你能忍?”杨珊一副第一次认识江岩的惊讶表情,“就毛老师的温婉性子,你把这事告诉她,她也不会把樊江铭怎样的,最多批评两句了事。”
杨珊说完后,迅速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笃定说道:“不对,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肯定憋着坏呢。”
江岩一脸问号,忍不住委屈道:“什么叫我憋着坏,我是那种人么?”
杨珊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你太是了。”
是你个大头鬼…江岩没好气地在杨珊脑袋上拍了下,转身不再理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杨珊被江岩拍了下头,下意识叫出声了,凶巴巴地钉江岩一眼,但随即微微红了脸颊。
忙忙碌碌一整天,趁着夜晚清静,江岩放空了脑海中的一切杂念,默默地梳理接下来几天的计划。
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相亲问题,厌恶归厌恶,但是事情发生了总归要面对,只是不知道那些大佬什么时间安排见面,他希望越快越好,要不然拖得时间越长,越要天天烦心惦记着,最好是明天上午直接把所有要见的人都见完,然后世界清静。
对于这种不可控的事情,江岩并没有耗费太多精力思考,更多地在考虑工作上的事情。
在灾情发生前,李群山曾经在开会宣布他担任宣传专员的同时,还传达学校要求布置了几项工作,其中还没有完成的有辨识度测试和资助工作。
根据当时通知的时间,辨识度测试的日期已经即将来临,就在这几天里,即使由于灾情原因,各项工作有所推延,但肯定也不会推迟太久,他估计着最迟下周就要启动。
有小AI傍身,辨识度测试他自然不用担心,而资助工作一直在推进中,没有什么太值得额外费心的,只不过他从资助工作上联想到另外一件事——贫困生补助。
江岩深知,贫困生补助是学生群体闹矛盾、不团结的一大根源性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贫困生推举关系着整个班级的成长氛围。
在江岩所经历的所有贫困生推举中,都完全是以学生自主投票选举的形式推举,这种老师毫不干预地模式,非常公平,可在江岩看来,公平并不一定公正。
他见过太多本不贫穷的学生,为了获得贫困补助,毫不羞愧地上台编造本不属于自己的悲惨家世,还能毫无压力地流出让人同情的泪水。
甚至,有些人为了这笔补助,特意在开学初期穿上简朴的衣服,装作贫穷的样子,来获得投票。
他还见过,有些真正贫困,急需这笔补助的学生,由于长期处于贫穷而形成的自卑感,羞于把贫穷展示给同学们看,而放弃参与推举的机会。
学生们刚刚成年,甚至还没有成年,甄别能力还没有真正地培养出来,全然听凭他们投票结果,依江岩觉得,这是辅导员逃避责任的表现。
他作为辅导员,有义务让推举结果真正地实现公正,而不是简单的公平。
考虑到这件事,江岩觉得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得尽快着手先把同学们的家境摸清楚,为日后的贫困生推举提供有力的佐证,既不漏到任何一名贫困生,也不让任何一名不贫困的学生蒙混过关。
这么一想,江岩忽然发觉自己接下来似乎没有清闲日子了,毕竟除了这件事,他还有运动会、歌手比赛、校庆活动、班会要参与。
而且,等他正式接手了学生会,肯定还有更大的一摊事情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