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珊同样给江岩发来一张照片,是一支一模一样的防晒霜:你不用买,我买过了,给你也买了一支。

江岩发给她一个捂脸的表情:我已经有了,学生的心意。

杨珊:……

杨珊:为什么我的学生对我没有一点心意……

江岩:我情愿他们也没有,我还给他们一千,还亏了几百。

群聊里收到杨珊发出来的消息:有没有防晒霜?@黎佑德。

随之而来的,还有江岩刚看过的照片。

黎佑德:送给我的?[哇]

杨珊:想多了,买不买?

军训开始的日子。

江岩还不到七点半就来到了训练场,亲眼看着生物工程一班的学生一个个到齐。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指导员不需要始终陪在训练场,只需要时不时地过来检查一下情况就行。

在军训开始后,其他连队的指导员陆续离开,江岩是最后一个走的,但他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又去了生物工程二班和生物科技班的训练场。

军训期间,虽说各班级的一切问题都交由指导员负责解决,但那两个班级毕竟也是江岩的学生,他不可能真正地完全不管。

整整一个上午,江岩虽然不像学生们那样辛苦,他始终没有回去休息,一直顶着烈日炎炎,在三个班级之间来回巡看,生怕学生们出现状况。

尤其是在发现别的连队学生有中暑昏倒的情况后,他更是上心,多次提醒三位教官尽量让学生们多休息,还特意请兰欣妮找几个大二的学生送来几桶水,保障学生们的饮水。

他自己又去买了几盒藿香正气水,发给学生每人一瓶,一上午过去,他的学生倒是没有出现身体异常。

“江岩,你的学生身体素质挺不错啊,一个昏倒的都没有,我的学生中暑三个。”午饭的时候,杨珊买过饭刚坐下就向江岩吐槽。

“这有什么,我带的体育生还有晕倒的,向谁说理去。”黎佑德嚼着满口饭菜,气哼哼道,“现在的孩子身体素质明显不行,都太娇气了。”

对于他俩的话,江岩深以为然,他上学军训的时候,虽然也有承受不了的学生,可纯属凤毛麟角,甚至直到军训结束,一个学院也不会出现一两个晕倒的。

而现在,才刚刚一个上午,单是理工学院就晕倒了仨,据说有的学院更多。

“现在的娱乐活动越来越多,尤其是手机娱乐吸引了太多精力,学生的运动兴趣持续走低,身体素质下降是难免的事。”江岩叹道:“学生素质提升,任重而道远。”

黎佑德道:“你们知道吗?今年是四年一届的校运动会年,据说这一届要比往届更加盛大,不仅有这一系列的文艺比赛,好像还要举办大型开幕式。”

江岩听刘磊提起过,略知一二,“这个我听刘院长讲过,方案已经初步定了,似乎过几天就要在学院选拔运动员,大一新生如果被选上,可以不用参加军训,直接进行专项训练。”

杨珊道:“各学院的比赛,应该把体育学院排除掉吧,要不然还比个什么劲。”

黎佑德自得道:“那当然了,我们学院的老师和学生都会作为各学院的教练员或者裁判员,要不然,别的学院哪个项目都不可能得奖啊。”

杨珊瞥他一眼,悠悠道:“是吗?我怎么好像有印象,江岩曾经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的好几个项目。

难道说,学校让一个在学校内都拿不到名次的学生去参加全国性比赛?或者是我记错了,江岩也是体育学院毕业的?”

黎佑德闪过一丝尴尬,“江岩这种人有几个啊,不能算,不能算。”

下午上班,江岩还是先来到训练场,把三个班级都巡看一遍,忽然接到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徐梦瑶。

江岩怔了几秒才想起徐梦瑶是何方人士,同样也是新进的教师,分配在艺术学院,岗前培训的时候外出烧烤,她崴到脚了,是江岩全程背的她。

接通电话,江岩疑惑问道:“徐老师,有事吗?”

“江老师,你现在在哪儿呢?”徐梦瑶惊慌失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训练场呢,怎么了?”

“我的学生晕倒摔到头了,现在昏迷了,校医让去医院!”

江岩一愣,“向你们院长汇报过了吗?”

“汇报过了,他在开会,让我带学生去。”杨珊的声音透着慌乱,“同事们都有事,我和其他人都不熟,你能陪我去吗?万一学生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没办法向家长交代…”

咱俩也不熟啊,大姐…江岩无奈,可听着徐梦瑶近乎哀求的声音,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好,你稍等,我马上到!”

江岩跑到校医院时,大老远就望见徐梦瑶焦急地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也不知是等他,还是等救护车。

“人呢?”

“在里面。”见到江岩,徐梦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神情安稳一些,快步把他领进门诊室。

昏迷的是个女生,躺在问诊床上,脸色苍白,脸庞微微扭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床边站着一老一少两个校医,其中老的那个是校医院院长年守维,都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江岩…”

江岩抬手示意徐梦瑶不要说话,微闭双眼,乍然睁开,视线在学生全身滑过。

“经查验,昏迷原因为原发性颅脑损伤,为中度脑震荡,需休息1-2周。”

随着小AI机械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江岩舒了一口气,面朝徐梦瑶道:“没什么事,是脑震荡,休息个1-2周就行了。”

徐梦瑶看看学生,怀疑地问道:“你懂医?”

“略懂。”江岩察觉到徐梦瑶的目光有异,补充道:“生物和医学不分家,选修课学过临床医学。”

徐梦瑶小声说道:“我刚才问过年院长,会不会是脑震荡,他很笃定地说不是,还说我不懂医乱讲话。”

嗯?

江岩看向年守维,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他的话也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