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昏倒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警察和医生都立在他的床边，他忽然感觉头疼得厉害，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过似得。但是他立即想起了昨晚在洗手间看到恐怖一幕，于是冲着警察说道：“在我房间里的洗手间，我发现了死尸，我发现了一具恐怖死相的死尸，尸体就是希沙——”

警察瞅了一眼医生，然后用德语说了一句：“这不是幻想症的症状？”

医生板着脸孔，然后俯下身子，冲着沈野说道：“你现在闭眼，跟我说一下闭眼之后脑中首先想到了什么？”

“这是要干什么呢？”沈野先是不解地看着众人，然后按照医生的指示闭上了眼睛，霎时间，洗手间里面的恐怖死相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了沈野的脑海中。他伸出手，拼命想要抓着什么，于是说道：“我看到了，是洗手间里死了一个人，死相十分恐怖。”

说着，沈野睁开了眼睛，然后冲着大家说道：“我又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我说得一切都是真的，在我房间的洗手间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希沙，你们快去呀，快去呀。”

警察瞅了一眼沈野，脸上露出一丝近乎于嘲笑的脸色，然后走到了一边的窗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从里面取出来一支，然后点燃狠狠抽了一口，随即望着远方发出一声叹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野看着身边的医生露出怪异的表情，那个警察又表现出如此怪异的举动，真是有点被弄糊涂了。他继续喊道：“你们快点去呀。”

那个警察冲着医生说了一句德语，那个医生微微点头，就出去了。随后这个警察将烟抽掉之后，就再次来到沈野的身边，说道：“你好，我是维也纳刑警队的耶里内克，如果你觉得不习惯的话，就叫我耶克好了。”

“好的，耶可警官，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快去我的房间看看吧。”

“你的房间我们已经去过了，什么都没有，不过你之所以到这里来，却是有原因的。”

“什么？”沈野看了一眼四周，只见这里并不是自己所住的客房，周围的一切已经在告诉他，自己已经住进了医院。

“我怎么住进医院里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耶克警官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沈野的身边，冲着他说道：“昨晚的时候，我们发现你给死者希沙拨打电话，电话打通之后，就听到你在电话另一头不停的大喊大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希沙打电话，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么？”

“什么？你在说什么？”沈野觉得耶克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了，于是嘲笑似得说道：“警察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明明是昨晚我在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给我打电话，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于是就要求对方道歉，怎么成了我半夜给别人打电话了呢？你是在搞笑么？”

“可事实上搞笑的人是你，不是别人！”耶克冲着沈野说道：“我们顺着电话号码找到了你所住的房间，我们打开房门之后，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在房间里面，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通过外交途径调查了你的过往经历，当我看到你是国际天文学联合会特邀观察员身份的时候，真的有点吃惊，觉得你怎么会在半夜三更去做这种恶作剧呢，不过刚刚的一幕打消了我的这个想法，我知道你是得了幻想症，下意识得觉得希沙还活着对不对？而且你在头脑里想象着希沙的死相对不对？不过你有一点猜得很准，希沙的确死相很恐怖，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靠猜测还是想象，我知道，你们天文学家都是想象力的高手，什么外星人外星生物什么的，都是你们想象出来的，不瞒你说，我也是个科幻迷，我就很佩服那些科幻作家充满想象力的小说。”

“对不起，警察先生，我是天文物理学的专家，不是科幻作家，我们做的是前沿科学的工作，做出的一切结论都是科学论证之后的合理推论，跟那些天马行空的科幻作家真是有天壤之别，这一点请你能够正确对待。”沈野显得不是很高兴，继续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是有人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我才接的，我还没有无聊到大半夜去给别人去做恶作剧的地步，而且是给已经故去的同行打电话，这种不尊重逝者的做法，我是不会去做的，不但我不会，在我们国家都不会有人会做这种事，因为我所生活的国度是最尊重逝者的，这一点，最好你能够明白！”

“好厉害的一张嘴！”耶克笑着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说法，可是你还是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的，毕竟你的精神——”

还没等耶克说完话，沈野就不耐烦地说道：“你是想要说，我是个精神病人对不对，我做出的一切是不是精神幻想症的患者才有的行动，你的话简直让我笑掉大牙，简直让我不可理喻，好了，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这一点不用你管？”沈野用一双充满愤怒的眼光瞅着耶克说道：“警察先生，我想你没有任何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现在要走了，而且现在就走，马上就走，你如果想要干涉我的人身自由的话，请你出具限制自由的文书，如果没有的话，对不起，我将会立即离开，这个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沈野掀开被子，然后走下了床，气哼哼地走了出去。医院里面消毒水的味道真是有些刺鼻，这让沈野更加心烦，他想尽快离开这里，所以走路的速度简直跟奔跑一样快！

耶克警探再次来到窗边，透过窗子，他看到沈野非常快速的离开了医院，然后在医院外面叫了一辆的士，然后扬长而去。耶克警探不禁长长吸了一口气，暗想：“这个人应该没有见到过死者，为什么能够说出希沙的死相是恐怖的呢？难道这个人会什么占卜之术么，在古老的东方文明中，除了每个人都会功夫之外，难道也都是占卜之术的高手么？”

耶克警探拿出对讲机，冲着一组监视员说道：“你们跟上沈野的出租车，看看他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