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向前连连摆手，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只是，只是闻着这个味道有些难受。”
中年人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真是对不起啊，我，我，唉，抱歉。”
“没，没事。”向前摇了摇头，低声对铁帅道：“我，我们去后面坐吧。”
明明受不了这样的气味，却还要去后面坐，向前的话明显让铁帅一愣：“你没事吧？后面味道更大。”
“我，”向前想要说什么，抬头却看到对面的中年人正看着自己：“我去后面坐下，吹吹风。”
说完，也不等铁帅同意，直接站起来，贴着车后门的一边，走到后门旁的位置，这里是刚才女人坐过的地方。
向前坐下后，情绪显然舒缓了许多，抬头看着铁帅：“过来坐吧，吹吹风。”
铁帅正和中年人聊到足球，显然被戳中了痒痒肉：“不用了，我和大哥聊聊天。”
向前还想说，最后还是闭上嘴，挪动位置来到车窗边，再次将自己缩成一团。
何跃实在有些不明白，向前到底在怕什么？
想了想，他直接站起身，在向前惊恐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对方旁边。
出路被堵，向前顿时惊慌失措，想要叫喊，但看到对方望着自己沉入深潭的目光，却怎么也叫不出来，脸颊抽搐中，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何跃竟然生出一种不忍在欺负人家的感觉。
我靠，啥情况。
他看了一眼前方依旧各做各的人，压低声音先表明自己的身份：“你怎么了？我从后门逃票上车也没有这么害怕啊。”
向前愣了几秒，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一抹脸上的泪水：“你，你说啥？你是从后门上车的？逃票？”
何跃点头，装出一副善良的模样：“是啊，所以我才奇怪啊，我逃票的都不怕，你怕啥？弄得我心慌慌的。”
说完，何跃向后仰了仰身子：“你不会是神经病吧。”
向前似乎相信了何跃的话，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失去了铁帅，他急需要找一个给与自己安全感的靠山。
当即犹如看到亲人一般，泪眼汪汪用气音说道：“你没发现车上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何跃故作不知：“你是说车灯坏了？”
人都有好为人师的一面，果然，听到何跃的话，向前露出焦急的模样，急忙教育：“什么灯啊，是人，这些人不对。”
何跃没有说话，用迷茫中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对方。
向前说道：“刚才你也在便利店吧，你看到有是三个学生没？”
何跃明白，此时需要和对方站在同一条线上：“学生，什么学生啊？”
“你也没看到？”向前眼睛一亮，举起手就拍向大腿，临近了才反应过来，不能发出声音，急忙收回手：“我和铁帅也没有看到，可便利店那个胖子却一直在和空气说话，可把我们吓惨了，我们急忙跑了，铁帅还故意激怒那胖子，想要救他，唉。”
何跃一愣，呃，是这样的吗？回想一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便利店的事情，他低声道：“我不知道啊，我看到你们跑了，胖子在哪大吼大叫，担心出事，就跟着跑了，不过都离开了，还怕啥。”
这下子，向前是真哭了：“可我们上了这辆车啊，按道理末班车是最准时的，可.....这车晚了十几分钟。当时看到车灯不对，就不该上来的。”
何跃继续引导：“不就是晚了一点，车灯坏了吗，这有啥。”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向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没发现刚坐我旁边那女的？就在刚才，路过修路那的时候，她不断在前后两个位置上换来换去，连身子都不动一下。”
何跃摇头，他是真没有看见。
向前急得抓住衣服：“你怎么就没看见呢，对了，醉汉，刚才那醉汉看到了吧，他不是吐了吗，你知道他吐出来的是什么？”
何跃眉头一皱：“那得看他今晚吃的是什么？”
“我，”向前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他吐出来的是蛆，活生生的蛆。你说，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吐出这些东西？”
何跃回想了一下，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但惊鸿一瞥间也难免留下了印象，奇怪道：“我记得不是啊。”
“怎么不是，我告诉你吧，这一车人除了我们三个，我怀疑都是鬼。”
“你们在讲鬼故事？”
突然的声音别说胆小的向前，就是何跃也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那中年醉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边。
前面，铁帅也纳闷的看了过来：“你们干啥呢，堵车了，大家说打打牌。”
堵车？
何跃脑海中全是问号，透过车窗向外看出，公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昏暗的街道上别说车，连个人也没有，这还能堵车？
但他现在的心情却十分的好，异常，果然是异常。
相对于他的好心情，向前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看着铁帅，不断的偷偷打眼色，但铁帅却似乎完全不懂一般。
此时，司机也走了过来：“他们在讲鬼故事啊，干脆我们都讲鬼故事算了，反正也没牌。”
醉酒中年人第一个同意：“行，你们怎么说？”
何跃正在兴奋，向前害怕得只知道发抖，铁帅一耸肩：“无所谓。”
见铁帅同意，何跃，向前也没有提出反对，司机便望向了剩下的三个人：“你们怎么说。”
农民工头也没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吐出一个好字。
随着女人点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抱着小熊的女孩，女孩依旧半张脸埋在熊硕大的头颅里，点头间，小熊也跟着点头。
司机一拍手：“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每个人讲一个鬼故事吧。从谁开始好呢。”
司机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向前身子几乎要缩到地上，身子抖得即便车没开，也晃动起来。
这样特别的表现，反而更加激起了司机的兴趣，他一指向前：“你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