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二妹疯玩一阵,刚离开游乐场就接到了李叔的电话。
电话中,李叔有些犹豫,只是问他是否有时间。
何跃一听就知道李叔肯定是有什么事。
对于李叔,他一向是很亲近的,而且这还是李叔第一次给他打电话这么犹豫,他心中也有些担心,都来不及将弟弟妹妹送回去,就来到了老公房。
新房子已经分配了,但李叔还没有搬走。
倒不是他不想搬,家人其实早就已经搬到新家了,只是老屋还有很多东西,李叔担心被偷,就留在老宅这边守着。
毕竟这段时间这一片都在搬家,工人,拾荒者来来往往。
看到李叔有些憔悴,何跃关心的问道:“李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叔犹豫一下,却开口道:“没事,就是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感觉挺无聊的,所以让你小子来陪陪我。”
何跃笑着答应,李叔可从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看样子是有事需要自己帮忙,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对此,何跃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帮助李叔他可是没有丝毫的心理障碍。
家人出事后,李叔是最照顾他的人,要是说周航还有些因为身份的原因帮忙的话,李叔就是很纯粹的了。
李叔家的东西搬走了许多,屋子显得有些空旷,打扫得还算干净,何跃再三拒绝了李叔要求一起睡的提议,但还是将客厅的椅子搬到了李叔卧室。
二妹和小弟可还在他的身上,虽然这两个小家伙对李叔也很有好感,但谁知道晚上会不会吓到李叔。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人因为代沟,只能说些以前的事情,眼看着已经没话说了,何跃看了一眼时间,提议道:“李叔,都快12点了,要不我们休息吧。”
“再聊会儿,哦,我这里还有些花生,等下我去拿两瓶酒,我们爷俩再聊聊。”
“不用了,李叔,是不是有啥事,你就直说吧,你还不了解我?能帮我肯定义不容辞。”
看到李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何跃再次开门见山的问道。
之前他也说过很多次,但都被李叔找个话头给滑了过去,现在或许李叔也没啥可说的了,微微沉默之后,叹息道:“其实,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最近我一直在做梦。”
“做梦?”
李叔点头:“华叔知道吧,就是那个喜欢钓鱼的地中海。”
提起华叔,何跃还有些发蒙,但一提到钓鱼和地中海,他便瞬间想了起来。
所谓的地中海原名叫什么何跃也不清楚,只知道对方和李叔的关系很好,几乎天天不是约着李叔喝茶就是钓鱼,自己倒也见过几次,只是没有太多的交集。
“我知道,李叔,他怎么了?”
“唉。”李叔长叹一声:“前段时间脑溢血去了,我去送了他一程,但没想到回来之后就一直做梦。”
“梦到华叔?”
“嗯,梦到那家伙老是在我的卧室里面,背对着我,说那个孩子真可怜,就这么一句话,一说就是一晚上,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呢,死了也不得安宁。”
李叔在叹气,何跃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虽然人物不同,但李叔和于佳说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边的李叔见何跃不语,也沉默下来。
一时间,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半晌没有听到声音的何跃一下子反应过来:“李叔,你也知道我的事,对吗?”
“我,我不知道,只是因为有些害怕,所以才想找你陪我聊聊天。”
我信你个鬼。
何跃瘪嘴,李叔有老伴,有孩子,还有几个很不错的老伙计,要单纯是因为害怕而找人聊天,就算找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轮到自己。
但这样的情况下,何跃也不好一直追问,毕竟事情都过去10年了,他有时间。
更何况,在他心中,隐隐有种担心,万一知道真相后,会影响现在的生活。
“没事,李叔,你要不先睡,我在旁边守着?”
“那,那麻烦你了。”
“李叔,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你先睡。”
“好。”
李叔和衣躺在床上,看样子人也是真累着了,不多时就传来了不小的呼噜声。
何跃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不时抬头看李叔一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关闭了门窗的房间中突然刮起一阵微风,然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一个穿着寿衣,秃顶的老人出现在李叔床边。
“唉,那个孩子太可怜了。”
来了,何跃一把将想要冲出去的小弟给按了下去,站起身子:“华叔?”
华叔没有任何的反应,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他的身影虚幻,仿佛不稳定的影像,不是扭曲,和何跃以前见过的厉鬼比较起来,就如同是一个劣质品。
“竟然是死后的执念?”
何跃有些惊讶,人是不可能没有执念的,但大部分人的执念不足以让他们形成异常,虽然不足以形成异常,执念却还是存在,或者理解为残留的精神。
这股力量会残留很久,之所以残留很久,是因为活人的执念,直到这人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这股力量也会消失。
所以人们常说,一个人会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医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肉体的泯灭,第三次就是这股力量的消失——被人们遗忘。
当这残留的微弱执念,和另一股强大的却和自己无关的执念相互影响之后,就会形成死后的执念。
于佳的奶奶和华叔都遇到了同一个执念,并且受到了影响。
何跃这下子终于有了线索。
“接下来只要找到于佳奶奶和华叔死后曾经出现在一起的地方就行。”
这个地点应该很简单,毕竟死人不会到处乱跑,大概率就是医院停尸间,殡仪馆,墓地之一。
李叔的忙自己是肯定要帮的,瞬间赚个60万,美滋滋。
何跃没有将小弟放开,而是抓着小弟,在华叔面前走动了几圈,走动带起的微风,很快将华叔死后的执念直接吹散。
做完一切,他也没有着急将李叔叫起来,而是躺倒在椅子上。
就让李叔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