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陆长青一听到这个,第一个就想到的是陈重的报复来了。
来得太快了,秦城商会的办事效率确实恐怖。
陆长青稳定下情绪,轻声安抚:“别急,有事情慢慢说。”
李伟奇喘着粗气,开始述说事情的缘由:“今天代理咱们的批发商说上次进的货基本上卖完了,催我再给他发一批货。
我到店里核实他们进货品类和数量,刚到店里,他们就改变了态度,说不再代理咱们家的货。
我问为什么,他说房东撵他,还说只要是售卖飞龙五金厂的产品的,在那个地段就找不到房子。
咱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陆长青也不隐瞒:“是的,得罪了一个秦城商会的组织。”
李伟奇听到秦城商会,大吃一惊:“怎么得罪秦城商会了?
这可是一个手眼通天的商会,几乎囊括秦城各行各业,这次事情难办了。”
陆长青耸耸肩吧:“难办也要办,走,我开车,先去批发商那里看看,到车上你给我说说批发商的具体情况。”
走的时候,闫格和张放,招招手,带着两个人一起开车前往批发市场。
陆长青开着车,李伟奇坐在副驾驶介绍批发商的情况:“代理咱们厂的批发商是一个新人,姓马,叫马锐意,刚下海做生意。
批发店铺在长缨路,那一条街在火车站背后,那条街生意很红火,有做衣帽批发的,也有做五金轻工产品批发的,甚至小学生的学习用具批发的。
主要面对的客人是周边各县各地区,近半年影响很大,邻省的也有来进货的。
这个地段很好,马锐意刚开始天天愁眉苦脸,没有生意,自从电视播放了飞龙扳手的广告,生意开始有了起色,特别是这两天举办打擂台的事情,新闻媒体到处都在报道飞龙扳手。
他的生意一下火了起来,可是没想到……”
陆长青开着车,一路上听着李伟奇的介绍,很快地到了长缨路,车停在了路口,带着几人步行。
街道不宽,街面坑坑洼洼,行人很多,三轮车,人力车拉着货物来来往往,碰见挡路的,大声吆喝一嗓子:“让路,让让路……”
张放见到这种情况,直摇头:“乱糟糟的,这地方也太差劲了。”
陆长青看得心头火热,这就是商业繁荣的起步,虽然看着破烂,已经有了起飞的苗头。
三十年后,这一条街变成了商业中心。
服装批发城,汽车配件城,小商品批发城,微商城,电商城,网红直播基地,全在这里,门面房寸土寸金,写字楼贵得飞起。
往前走了五十多米,前面围了一群人,人群中传来争吵声。
李伟奇指着人群:“这就是马锐意的五金批发店,好像是里面出什么事了。”
陆长青走到人群外,踮起脚尖,往里看,就看到人群中,货架横七竖八地摆着门口,还有两个倒在地上。
扳手,钳子,一盘盘铁丝,林林总总的螺丝胡乱堆在地上,乱糟糟的。
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急得大喊大叫:“房东,刚才通知我腾房,就算让我另找门面房,也要给我三五天时间啊。
房东,你不能这样,这些都是五金配件,万一下雨了,就全生锈了。”
房子里,十来个大汉,正把房子里的货物往外扔,把所有的货物清理出房间后,锁上了房门。
一个二十多人的年轻人,脚上穿着铮亮的皮鞋,腿上穿着西裤,上身穿一个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走到马锐意跟前:“姓马的,得罪了秦城商会,你还想找门面房?
你做梦的吧!
我给你一天时间,赶紧把这些货架货物全部拉走,若是第二天还堵着门口,我就让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部倒进垃圾堆。
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领着十来个人走了。
马锐意看着门口的货架和货物,绝望了,他把家里的所有钱都投进去了,还把亲戚朋友借了个遍,生意刚有点起色,就成这样了。
完了,全完了。
希望破灭,还要背负一身的债务。
想到这些,马锐意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哭得像是死了丈夫的女人,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一边哭一边哀嚎:“啊~妈呀,我怎么办啊~
钱没了~
全赔光了……”
周围的人见到这种情况,面上露出于心不忍,有些人摇头叹息离开,有些人向后退了几步继续观看。
陆长青走到跟前:“别哭了,赔不了钱。”
马锐意抬起头,见不认识,擦了一把眼泪眼泪:“你是谁?”
李伟奇在旁边介绍:“这是我……我老板。”
马锐意听见是老板,立刻爬了起来:“我做了这么多货架,花了好多钱,还有以前进的货,现在找不见门面房,怎么可能不赔钱。
我不是秦城人,就算是拉回家,还要赔运费。
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不赔钱?”
陆长青指着自己的心口:“有多少货我给你拉走,卖了之后,给你钱。
至于这些货架,租个仓库存起来,我出钱。”
这……
马锐意愣了一瞬间,随后激动地握住了陆长青的手:“感谢,太感谢你了,你们卖出来的货,竟然能够收回去。
你真是好人,我第一次听说卖出来的货可以收回去的。
实在是感谢,您这是救了我的命啊。”
陆长青见他情绪激动,出声安慰:“咱们不只是买和卖的关系,也是合作伙伴,你选择与飞龙五金厂合作,我们自然不会看着你有事不管。
找车吧,找到拉货的车,把货运走,其他的咱们坐下慢慢聊。”
马锐意连声应承:“好,我这就取车,马上就去找车,辛苦你们帮我看一下货。”
陆长青找个货柜坐下:“保证把货给你看好,你只管去找车吧。”
马锐意这次小跑着去找车拉货,四周看热闹的人见事情解决了,逐渐离去。
围观的人走空,视野一下子明朗了。
陆长青发现街对面有一个大院子,大铁门紧锁,透过钢筋焊接的铁门,可以看到院子中地上长满了荒草,问李伟奇:“对面是什么单位?”
李伟奇指着对面:“你问那个啊,我知道,这个是地毯厂,机器老化了,更新换代设备没有钱,老设备生产地毯卖不出去。”
陆长青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李伟奇真的知道,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李伟奇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跑业务,有一次到这个店里,赶巧下雨了,我就坐着跟老板闲聊。
这条街道的事情知道得比较多。
其实不只是设备问题,他们的厂房也有些老了,不只是对面的,这条街两边的房子都太老了,下雨天房子漏水的很多。
地方上让拆掉重新盖,但房管所说没钱,就这么搁这了。”
房管所?
陆长青想起了刚才的房东:“刚才那个房东是怎么回事?
这房子不是他们的?”
李伟奇点点头:“不是他们的,他们是房管所的租户,他们又把房子租出去,算是二房东吧。
房管所没钱重建,也找不来投资,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放这里了。”
嗯?
没人投资?
陆长青来兴趣了,三十年后,这一条街变成了商业中心。
服装批发城,汽车配件城,小商品批发城,微商城,电商城,网红直播基地,全在这里,门面房寸土寸金,写字楼贵得飞起。
这时候拿下三十年后就是百倍千倍的利润。
马锐意回来了,比走的时候更加失望:“停车场货车很多,但人家一听说是拉飞龙五金产品,全部拒绝。
没有车,这么多货,怎么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