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嗒——钱进说完,赵钧手中的酒碗一下子没拿稳,掉落在桌面上,卢青见状,脸色微微一变,继而挤出一丝笑容。

“呵呵,钱兄勿怪,我这兄弟也是好奇而已。

看那画像上通缉的一男一女年纪不大,不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弄到要被通缉这么严重?”

“唉!难怪卢兄有此一问,看来卢兄是刚从中原过来,不知内情啊!”

钱进神秘的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那一对男女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从西面的朔州一直到我们涿州这里,足足刺杀了一百四十多位将领!

这其中还有六位州刺史和一位节度使!”

“据说,早在去年九月的时侯,就开始不断有各州将领被神秘刺杀而死,一时间凉山得人心惶惶!”

“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才发现,有一个长相漂亮的短发女子,专门在各州各城的青楼出入,而且还卖艺不卖身。”

“短发,漂亮,年轻,卖艺不卖身,这些噱头不正是最能引起男人兴趣的吗?”

“只是,没有想到,一旦有各州各城的军将找那女子寻欢,第二天肯定会无疾而终!”

“时间一长,终于引起了各州的警惕,并且根据那些常去青楼的客人描述,将那女子的画像画下来通缉各处。”

“后来那女子在蔚州再次打算作案时,被早已埋伏在青楼中的军将当场识破其身份。”

“本以为当场就能将其擒拿住,谁知突然又冒出一个男子,不但将那女子救走,而且还把在场军将全部斩杀!”

“自那以后,各州各城风声鹤唳,木草皆兵,再也没有军将敢出入青楼寻欢,深恐被那一对青楼杀手给咔嚓了!”

“然而,自那之后,那对青楼杀手并没有停下作案的步伐,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到各地作案,大肆刺杀都头以上的将官。”

“哪怕各地都挂满了那对男女的画影图形,也没能阻止他们作恶!”

“要说那对男女本事还真不小,即便身份暴露,仍然胆大包天的四处疯狂作案,以至于各地州府都头以上将官,每次出入,身边都要留有大量士兵保护。”

“可即便如此,仍然有大量将官无辜惨死,以至于其他还没有出事的州府,所有将官人人自危,更有甚者,为了活命,连官位都不要,直接逃跑了。”

“后来,钱某根据他们作案的路线,推断了一下那两人可能出现的区域。”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按照那二人的作案路线,钱某总算在这新城设下陷阱,将那一对男女拿下!”

钱进说完,端起酒碗畅快的一饮而尽。

卢青和赵钧二人也跟着端起了酒碗。

经过卢青两次提醒,赵钧总算压制住了情绪,没有再表现出异样来。

眼前这个钱进,能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商人,一跃成为新城城主,四捷军指挥使,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此人绝不简单!

况且,以李锦的身手,除卢青之外,一般人想拿住他,可能性根本不大!

可即便如此,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杀了一百多契丹将领的李锦和留香二人,不还是落在了这个钱进手上吗?

在这样一个处事严谨之人的面前,哪怕露出一点点破绽,都会给营救李锦二人造成极大的困难!

定了定神,卢青拱手笑道,“那对凶徒再厉害,最终不还是落在了钱兄的手上吗?

既然钱兄已经抓到那对男女,没有当场将他们击杀吗?”

“嘿嘿,卢兄,再怎么说钱某也是做过买卖的人,抓到这两名重犯,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杀了他们?

要知道,被他们刺杀的将领,足足一百六十多人哪!

其中还有一些是南京府大人物的亲信,像这么好的机会,钱某当然要将其利益最大化了!

钱某已经命人向南京府奏报,想必要不了,南京留守萧大人就会亲自到来,处置这一对重犯。

到时侯,钱某说不定就会调离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回到南京任职啦!”

“钱兄果然妙计,卢某在此,提前恭贺钱兄高升!”卢青笑着恭维了一句,接着又似随意的问道,“不过,卢某不明白,既然钱兄已经拿获那对凶徒,何必还要在城门口挂着他们的通缉画像,搞得城里百姓疑神疑鬼惶恐不安呢?”

“嘿嘿,卢兄有所不知,这正是钱某的疑兵之计!”

钱进自信满满的压低声音道,“万一那对男女还有同谋,看到新城这里仍然在搜捕通缉,势必不会怀疑到他们已经被擒,自然也就不会在新城作乱了。

另外,这么大的功劳,在南京府方面没有派人过来之前,万一被其他哪个大人物提前知道,并且过来提人,把好好一份功劳抢去,钱某这么一个小小指挥使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呢?”

卢青闻言,当即伸出大拇指赞道,“钱兄心思缜密,卢某佩服!

以钱兄大才,屈居这小小新城,的确委屈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钱兄必然官运亨通,前程万里!”

三人又喝了一阵子,卢青婉拒了钱进的邀请,在城门口告别之后,带着赵钧一同离开了。

“该死!”赵钧恨恨骂道,“老大,锦哥儿和留香姑娘被那姓钱的抓了三天,就算暂时性命保住了,苦头肯定没少吃!

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就带人进城,想办法把锦哥儿救出来?”

卢青不置可否,同时对赵钧做了个手势。

赵钧一见,点了点头,首先策马飞奔而去。

卢青一人骑马又行了七八里路,突然停下来,拨转马头,笑着看向后方一里之外的一个骑兵。

那骑兵也跟着停下,继而调头就要返回。

就在这时,提前折返的赵钧,已经将其拦下,轻而易举的将那骑兵擒拿,押到了卢青面前。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敢随便拦截官军,难道不想活了吗!”那士兵色厉内荏的出声喝道。

卢某冷笑一声,沉声喝道:“说!钱进让你跟踪我,到底意欲何为!”

赵钧同时抽出弯刀,架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