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行营都部署韩通率三万水陆大军抵达深州到沧州一带时,已经九月中旬了。
坚持了两个月的莫,瀛二州,在韩通大军抵达当天,就在三面大军的高压态势下放弃抵抗,举城投降。
韩通一边给京城发去捷报,一边与郭从义,孙行友两路大军继续向前推进,一直推到了拒马河南岸,方才停止,等待柴荣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让周军方面感到奇怪的是,当他们赶到拒马河畔时,却惊异的发现,拒马河北岸,竟然不见有任何契丹方面的敌军防守,太奇怪了!
“韩帅,这不正常啊!”
义武节度使孙行友皱眉嘀咕道,“瀛莫二州投降,是因为我三路大军兵临城下,可这拒马河以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弃防逃走吧?
什么时侯契丹人这么弱了?
还没等官家亲自带兵到来,这些契丹守将就不战而逃了?
如果真是这样,收复燕云十六州可要轻松多啦!”
郭从义也附和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韩帅,以郭某愚见,不如把刚刚投诚了益津关守将姚内斌唤来问了究竟!”
“嗯,好吧。”韩通即刻命人叫来了姚内斌。
“姚将军,你可知道,拒马河以北为何不见契丹骑兵防守?”
“这个,末将真的不知,或许是永清和新城方面得知大周皇帝将至,吓得不战而逃了吧?”
永清和新城是拒马河以北距离最近的两座城池,而姚内斌之前则驻守拒马河以南的益津关,两地隔河相望,如果拒马河北岸有什么动静,按理说,姚内斌不可能不清楚。
因此,孙行友当即沉下脸来,“姚将军,看来你还是有所保留啊!你之前身为益津关守将,永清和新城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姚内斌闻言,当即紧张了起来,连忙起身辩解道,“孙节帅,末将是真心归顺大周的。不管怎么说,末将也是堂堂正正的汉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被契丹人奴役呢?
末将只是据守益津关,北有瀛莫二州,南有永清和新城,末将位置居中,平素根本不用担心大周侵扰,所以相对来说,消息没那么灵通。
至于北岸为何不见契丹骑兵巡查,这一点,末将真的不知啊!”
见姚内斌形容慌张,言辞恳切,不像说谎的样子,韩通只好让其先行退下。
想了一会儿,韩通开口道,“按照时间上推测,官家带领的后军,最迟二十天左右就要到达。
无论如何,在此之前也要搞清楚状况,免得官家到来之后,我军处于被动。
郭兄,孙兄,不如多派出一些斥侯,到河那边摸摸情况,两位以为如何?”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晚上,韩通就派出十名斥侯,趁夜过了拒马河,分别前往新城和永清两地侦察。
两天之后,两路斥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报告韩帅!永清城内除了普通百姓之外,再无一名契丹守军!”
“报告韩帅!新城的情况也是一样!”
“什么?”韩通,郭从义和孙行友三人,听到斥侯的报告,顿时吃了一惊!
“具体什么情况?详细道来!”
其中一名斥侯整理了下语言说道,“属下乔装想要进入新城,可刚到了新城门口,就见到城门上方挂了一面黑色弯刀旗,而且城门口连一个守城士兵都没有!”
“黑色弯刀旗?嘶!”郭从义闻言,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看了看韩通和孙行友二人一眼。
二人也同样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
黑色弯刀旗,已经两年没有出现了!
早在两年半之前,那面神秘旗帜,曾经在雁门关口出现过三天时间。
也正是那一次,弯刀七十六骑第一次闻名天下!
如今黑色弯刀旗再次现世,难道有人刻意打出了弯刀七十六骑的旗号吓唬人?
绝不可能!
当年雁门关外一役,弯刀七十六骑的传说让无数人胆寒。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这样的旗号呢?
莫非……弯刀七十六骑真的重出江湖了?!
韩通和孙行友二人不知具体情况,不过,郭从义却清楚记得,将近三个月之前,卢青可是刚刚从永宁城离开,前往契丹了。
而弯刀七十六骑,正是卢青的私人武装!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只是不知,卢青为何突然间把弯刀七十六骑调到了这里,难道他是想替官家收复燕云十六州?
不过,郭从义也只是私下这么想想而已,而且这个时侯,韩通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好斥侯的身上,郭从义只好按下念头,继续听了下去。
“属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乔装入城了。”
“入城之后,发现城里除了不见任何穿戴盔甲的士兵之外,其他一切如常,老百姓的生活也没什么反常的。”
“属下于是进入一家酒馆,想在那里打探一些情况。”
“不过,没等属下主动找人问,就已经留意到,酒馆中很多人都在谈论一件事,那就是弯刀七十六骑!”
果然!
郭从义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听下去。
“据酒馆中的客人私下议论,属下方才得知,原来,早在一个月之前,新城就已经被弯刀七十六骑给拿下了!”
“不仅如此,据说,弯刀七十六骑破了新城之后,将城内所有契丹和汉人将士一个不留,全部斩杀殆尽!”
“最后,在离开的时侯,还在城门刻意留下了弯刀七十六骑的那面黑色弯刀旗!”
“还有食客提到,当弯刀七十六骑离开时,为首一个年轻人,骑着一匹战马,怀里还抱着一位绝色美女呢!”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耸人听闻的是,据那些食客们议论,弯刀七十六骑在离开新城之后,继续杀向东北方向!”
“属下听到的最新消息是,有从幽州赶到新城的百姓提到,弯刀七十六骑已经拿下幽州,并且仍然在向北面的顺州等地杀了过去!”
“而且,据那百姓描述,他从幽州返回新城的一路上结过的所有城池,无一例外,城头都挂上了黑色弯刀旗!”
“最可怕的是,幽州治所南京城,整个城池都被夷为平地了!”
“就好象被天雷劈过一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