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卢青身后的老兵们,看到他的手臂挥下,连忙扯下了面前黑色盾牌上的黑布!
对面正冲过来的王洪等宁州骑兵,眼看着距离卢青越来越近了。
几乎再有三十余米,就能一脚踏碎那些拦在前方的老兵的骨头!
为首的王洪趴伏在马背上,一手持马缰,一手高举陌刀,眼睛死死盯着最前方的卢青,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小兔崽子!敢骂本将军?给我去死吧!”
五洪松开马缰,双手同时握住陌刀刀柄,恶狠狠的向卢青劈了过去!
然而,让他颇为不安的是,对面的卢青非但没有抽出腰间弯刀,反而一动不动,脸上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森冷笑意!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对面那半跪于地的七百老兵同时掀开了黑色盾牌上的黑布。
刹那间,一道道强光从盾牌上反射到了王洪等人的眼中,王洪下意识的将眼睛闭上,同时,手中的陌刀也慢了下来。
这还不止!
最要命的是,除了马背上的人之外,正在奔驰中的战马,同样受到了强光的刺激!
七百面被打磨的有如明镜般的盾牌,将头顶炎炎烈日的光线,完全反射到了三千宁州骑兵的人和战马的眼中!
强烈的刺激,不仅让战马上的将士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受到强光刺激的战马,更是慌乱成一团,纷纷扬起四蹄,左右横冲直撞,就是不肯再向前方一步。
然而,前方的战马受到强光刺激,可后方的骑兵却仍在冲锋的过程中。
受此影响,永宁守军还没有动一兵一卒,而守州铁骑却在此刻陷入了自行踩踏之中,短短一瞬间的工夫,就有数百骑兵死伤在了自已人的马蹄之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让本已决定舍身赴死的七百老兵精神大振!
看出手上反光盾的厉害之后,大部分老兵已经开始灵活的使用手中盾牌,主动照射对方的战马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宁州骑兵陷入了恐慌和混乱!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紧接着,藏身于七百老兵身后的二百名精锐神射手,连续不断的弯弓搭箭,射向近在几十米开外的宁州骑兵!
嗖嗖嗖——无数宁州骑兵被射落马下,再被受惊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卢青见状,回过头提醒道,“看准了再射!千万不要伤了战马!
这些可都是精良的好马啊!”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宁州骑兵死伤无数。
暂时处于后方的骑兵们,慌忙拉住战马,想要绕过明晃晃的盾牌阵,从侧面击杀永宁守军。
只要成功绕过盾牌阵,那七百老兵还不是砍瓜切菜般容易?
正面冲锋的宁州骑兵,仍然处于相互踩踏之中,至于为首的王洪,也早已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毒刺小队的十一名队员,在赵钧的带领下,骑上快马冲向了打算从侧面进攻的宁州骑兵!
与此同时,差不多已经射光了箭的二百名精锐亲兵,也在郭从义的带领下直接向正前方冲了过去!
数不清的宁州骑兵被射死之后,留下了大量的战马在原地嘶叫着,直接被郭从义的手下缴获成为战利品,挥舞着障刀向宁州骑兵砍杀着!
完成任务的七百老兵,则在卢青的指挥下缓缓向后撤走。
混战开始,盾牌阵已经失去了效用。
然而,看到整个过程的老兵们,仍然意犹未尽,不肯就此离去!
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威风过呢!
谁能想到,本来被当成炮灰的他们,在年近五旬的时侯,还能创下如此丰功伟绩!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那么,今天这场大战,足够他们回家之后,对后人们自夸一辈子了!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次可是同契丹治下的宁州作战哪!
不同于以前各节度使之间的内战,这是相当于驱逐外族人的战斗,更让他们有成就感,自豪感!
因此,退后了一里地之后,这些老兵说什么也不肯再向后退,手里紧紧抓着腰刀,浑身颤抖着。
这不是怕的,而是激动的颤抖!
他们年纪大了,前方的战斗,他们已经插不上手了。
但这并不能影响到他们的激动和向往!
面对那如狼似虎的宁州骑兵,可能他们打不过,甚至十来个人也不一定能拦住一个敌军。
但他们有七百人!
七百人哪怕只能拦下一个,杀死一个宁州骑兵,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因此,老兵们不愿就此离去,说不定有机会拦住一个漏网之鱼呢?
然而,战斗一直持续着,却没能给老兵们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
十一名毒刺队员的身手,虽然比起弯刀七十六骑要差了一些,但对上宁州骑兵,还是轻松无比!
每一次弯刀挥动,都有一名骑兵倒下!
渐渐的,宁州骑兵怕了!
有了后退的打算!
可惜,后路已经被阻住!
郭从义带领的二百骑兵,同样如下山猛虎般!
最开始的时侯,郭从义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与永宁城共存亡的。
却没有想到,在卢青的精心谋划下,会取得如此惊人战果!
三千宁州铁骑,在一波的进攻中,就自乱阵脚,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紧接着,又看到卢青带着的毒刺小队好象一把把尖刀,冲杀的敌军七零八落。
受此刺激,郭从义手下的二百义儿军兴奋的嗷嗷直叫!
建功立业的时侯到了!
这一战之后,他们也可以回去骄傲的对战友们提起这一场以少胜多的战绩!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宁州骑兵,眼见无法再从漳河方向突围,开始向两侧远处逃去!
然而,当他们冲到永宁城两侧千米左右之际,却绝望的发现,一条宽达数米的深沟,将他们最后一点希望也摧毁了!
气势汹汹而来的三千宁州铁骑,最终居然被卢青不幸言中,没有一人能够逃出去。
少数百十个骑兵,绝望之际,最终无路可逃,跳下了战马,直接向漳河中游去,最终成了岸上士兵们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