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周府大呼小叫!”

周宗的四个儿子,指着卢青厉声骂道。

宋齐丘等人也怒了。

什么叫恶心的味道?

这不是分明把厅堂内所有人都骂了个遍吗!

纵然周宗修养再高,被卢青如此辱骂,也忍不下去了。

“小兄弟,这是本相家事,你一个外人最好不要插嘴!至于你救了三娘一事,本相自会给你一些报酬的!本相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呵呵,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吗?三娘,咱们走!”卢青冷笑一声,拉起莫三娘的手就向外走。

“站住!”

宋如恒鼻孔朝天的站了起来,指着莫三娘说道,“小子,你可以走,把她留下!”

卢青不屑的扫了一眼宋如恒,冷哼一声,“我卢青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咳咳——”宋齐丘轻咳一声,脸色阴沉的说道,“恒儿,回来,这里是周府,有周相公在,什么时侯轮到你说话了?”

今天这场面,宋齐丘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兴趣了,就连对周宗的称呼,也由“周兄”变成了“周相公”。

他之所以还留下来,无非就是想看看周宗接下来怎么处理。

处理的好,自然皆大欢喜。

处理不好,那就是一场笑话!

对他来说,怎么都不亏。

只不过,在此之前,莫三娘一事,还是最好少沾染的好。

所以,宋齐丘才把自已的儿子给叫了回来。

同时,厅堂内的众宾客,也呆得越来越不自在了。

要不是看在周宗的面上,这场令人尴尬的酒宴,恐怕早就散了。

宋如恒刚刚被他老子劝了回去,堂外院落中,突然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

“妹妹啊,妹妹,表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啊!”

主位上的周二夫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厅堂内众人闻言,同时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拄着拐仗,头发脏乱不堪,浑身污秽,乞丐打扮的中年男子,趴伏在台阶前,鼻涕眼泪混在一起不停的号啕大哭着。

院落里的客人们,全都躲得远远的,用手捂着口鼻,嫌恶的看着那个乞丐。

实在是他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周二夫人也差点被中年男人身上的味道给熏吐了,呕了一下之后,用手扶起对方,拨拉开那头乱发之后,惊叫一声,“表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周宗闻言,带着几个儿子也赶到了厅堂外面。

“妹妹啊,表哥我整整走了一个月的路,差点就被冻死在外面哪!

呜呜——都是那个该死的莫三娘!

为兄好心去开封府给她传信,可她倒好,不但找了个野男人在身边,还把为兄给赶出来,一个铜钱也没有给我,为兄身无分文,只能一路乞讨回来啦!”

原来,那乞丐竟是周二夫人的表兄,和宋如恒一路货色的钱敬轩!

周二夫人闻言,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莫三娘,紧接着就在周宗面前哭道,“老爷,您听到了吧?

一个家臣的女儿,竟然欺负到主人的头上了,您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周宗此刻也怒了,转头沉喝一声道,“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轩到底是你的小舅爷,你怎么如此狠心,竟然让敬轩他讨饭回来呢?

我周家在开封那么多铺子,难道连给敬轩一点路费的钱,你也不舍得吗!”

莫三娘闻言,连忙辩解道,“恩相,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说。”

然而,还没等莫三娘说话,台阶下面的钱敬轩就注意到了莫三娘和卢青,顿时像疯子一般扑了上来。

“你勾搭野男人不说,还如此狠心,让我差点在外面冻饿而死,老子要掐死你!!”

“找死!”卢青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听到钱敬轩恶毒的谩骂声,一腔怒火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钱敬轩刚刚冲过来,就被卢青的右手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咙。

“不要!”莫三娘见状,花容失色,尖叫一声,看向卢青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住手!”

“大胆!快到了我表哥!”

周宗与周二夫人同时大叫道。

早在开封府时,钱敬轩就已经见识过卢青的手段,心中自然惧怕。

只不过,他以为在周府里,卢青心存顾忌,不会对他动手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卢青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忌,在他的地盘也敢对他动手!

“嗬嗬——”

钱敬轩喉咙里艰难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两只爪子胡乱的抓着,脏乱不堪的脸色越来越暗淡了。

“卢某说过,再敢对三娘无礼,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匹夫大胆!”周宗这次真的怒了!

在他堂堂相府之中,竟然有人当众威胁他的家人性命,这要传出去,他周宗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大手一挥,顿时围过来二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附近的宾客见状,纷纷退到远处。

“卢郎千万不要!”莫三娘摇了摇头,苦苦相劝道。

卢青手上松了松,但暂时并没有放开钱敬轩,只是冷声对周宗说道:“周相国,卢某今天陪三娘过来,并不是要你答应卢某和三娘之间的婚事,而是出于礼貌过来通知一声的!

三娘是我卢青的妻子,她的事,还轮不到任何外人过问!

如果周相国想以武力让卢某屈服,恐怕要让周相国失望了!”

说着,卢青从怀里取出一枚黄金令牌来,“卢某身为西域高昌国国师,逼不得已,这才出手制服辱骂卢某爱妻之人,想必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高昌国师?

众宾客闻言,顿时小声议论了起来。

高昌远在西域,而且又只是个小国,以南唐来说,半点威胁也没有。

不过,商业发达的南唐,要想到西域行商,至少也不能与高昌国敌对,这一点,众人都心知肚明。

周宗虽然不知卢青手上的令牌真伪,可还是挥了挥手,让那些家丁退了下去。

宋齐丘似乎看够了热闹,冷哼一声道,“恒儿,咱们走!”

说完,连看也没看周宗,带着儿子大步流星的就向外走。

“诶,宋兄!宋大人!”周宗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紧接着,众宾客们也觉得不方便再留下来,纷纷和主人家告别离去。

很快,热闹的周府之中,除了自家人之外,就只剩下莫三娘一家和卢青等人了。

“三娘,你先去后宅看看娥皇,一年多没见,娥皇也想念你了。我有话和这位小兄弟说!”

莫三娘只得默默点了点头,退到后堂去了。

“老爷!”周二夫人心疼万分的看着被卢青控制的表哥,焦急的叫道。

“给我滚进去!”周宗暴喝一声,吓得周二夫人身子一抖,怨毒无比的瞪了一眼卢青,这才在丫环的搀扶下离开了。

“你们也下去!”周宗喝退了四个儿子之后,淡淡的对卢青说道,“小兄弟,可否先放了敬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