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雁张口结舌。
赵师兄肚里,竟是憋着这么大火气,连裤子都烧着了?
天杀的林傲,看给赵师兄气得都成啥样了。
得亏及时吞服了败火丹,这才将肚里的火气给泄出来啊!
来不及多想。
脑子一抽,只想着灭火。
顺手就抄起了桌上的醉仙酿。
“师弟慢着!”
擦,你这是灭火还是要纵火?
赵勾曲一激灵。
调动灵压,就要灭火。
可这火怎么来的?
败火丹那是硫磺、芒硝加碳屑混合制成的,就是火药,跟着酒下肚,被酒气撺掇。
倘若是普通人顶多也就是闹闹肚子。
可赵勾曲是修行者,腹内丹田又谓“炉鼎”。
这俩样东西进了炉鼎,被灵气灵压一烤,能不着吗?
火势起来了。
赵勾曲一紧张,那就更憋不住满肚的可燃性气体了,火反倒越烧越旺。
“赵师兄,快解外裤!”
后山入口。
距离凉亭四五十丈外。
那名中冲峰弟子,咬牙切齿,脸色已如滴血。
道德沦丧!
世风日下啊!!
满口污言秽语的,如今都不背人了吗?
**大柱峰。
星辉朗月,落入池中。
陆探薇早已闭门,消化巩固来之不易的“推天演地”。
苏可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道道剑意都奔着我面门而来,明晃晃夺人眼目,冷森森耀人胆寒……”
论剑大会的场面。
被苏可添油加醋,说得引人入胜。
围着桌子的朱彪和柳无双听得聚精会神。
苏可目光扫过几人,挑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不是我自夸,要是换了别人,面对如此剑意,当场就得吓尿!
可我能被他吓住么?”
“苏师妹真有胆气!”
朱彪随声赞叹。
“我好歹也是大柱峰的中流砥柱,当此情形,大柱峰的威仪全系于我一身。
我但凡后退一步,那都是给我们大柱峰跌面子,我能退吗?”
“那苏师妹,是如何应对的?”
柳无双也跟着问道。
看到苏可这满脸浮夸的表情管理,她就一百个不信了。
可没办法。
情知苏可是夸大其词,可架不住她说得天花乱坠,精彩纷呈,悬念迭出,一浪一浪的。
哪怕再虚假。
两人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忍不住就想听下文了。
苏可拍着平坦的胸脯,站起身来:“问得好!
那时电光火石之间,千钧一发之际。
我反手就是一怒拔剑,云雨三十六式大发神威,与此同时将师兄交予我的那枚玉符祭出!
那漫天剑意,竟如纸糊一般——”
好家伙。
强行加戏啊你。
端坐莲池边的林傲嘴角一阵抽搐。
不知道是不是吹得太离谱了。
朱彪和柳无双又忍不住狐疑对视。
真正发挥作用的不是林师兄留的后手嘛?
怎么被你这么一说。
好像那漫天剑意,倒是被你一剑斩破了似得?
“……”
林傲正襟危坐,望着莲池。
却是在考虑人榜的事。
虽然没确定是否要加入。
但这次澄观三人接手的“事件”,林傲却已经答应了作为“辅助”参与。
一方面。
林傲和他们追查的“水部余孽”有过一面之缘,更曾有过直面交手的经验。
对三人来说,林傲是知情人士。
另一方面。
就是这件事本身涉及到的东西,也让林傲产生了兴趣。
这也是澄观,通过他心通绕开了裴奇和彩姑,透露给自己的“机密”内容。
至于具体的细节。
明天在云城汇合之后再做定夺。
**另一边。
丹湖水榭,近水楼台,先揽了一汪月光,洒在水榭之中。
莺莺燕燕,巧笑嫣然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个身着素裙的女弟子,各自去了鞋袜,坐在水榭边,将白皙如藕的双足浸在水里。
一边浣足,一边有说有笑。
南宫闻琴有些忸怩。
在她眼里,便是几个将裙摆挽起,露出大段光洁的小腿的女弟子尚且有点举止不雅。
至于衣带宽松,不修边幅,丝毫不在意风光隐现的洛汐,在她眼中就更是只能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了。
洛汐身后。
姜澄捧着酒壶,不时给两人斟酒。
目光却是落在惊心动魄的无边美景上,一时不能自拔。
就听南宫闻琴道:“洛师妹,便是私下里,也该举止得体些,这般装束懒散,若叫门中弟子见了,岂不落得笑话?”
洛汐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略有婴儿肥的脸上,露出豪放的笑容,眼角的一颗朱砂痣分外好看。
姜澄喉咙一阵干燥。
师尊真是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媚态天成!
而且……也真是宏伟得令人自卑!
“师姐,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知道我的脾气么?我散漫惯了,早就改不了了。再说了举止端庄得体,有师姐你就够了!”
嘴上说着。
洛汐却是随手扯了扯衣襟,象征性地遮盖了一下。
这让身后低眉垂眼的姜澄忍不住叹了口气。
“洛师妹,今日怎么有雅兴请我来这喝酒?”
南宫闻琴小酌了一口。
“师姐难道忘了,今天是烟雨盟三年一度的论剑大会,今日必定又有佳句传出。
趁着这良辰美景,丹湖的醉仙酿也成了。
我也已差了弟子去打听,一会儿将这论剑大会上的见闻传回来。
有酒有月,还有这云城各宗天骄的吟咏佳句,值得再三玩味,岂不该一醉方休么?”
洛汐笑道。
南宫闻琴这才露出恍然。
和自己一样偏爱风雅之趣。
除了炼丹,也深谙茶道、花道。
并且每年都会去百花宫,向百花宫宫主探讨此道奥妙。
论剑大会是云城三年一度的大事,而“吟咏”的地位,还在茶道、花道之上,自然也大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