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会再与巡峰长老磋商的!”
事实上。
南宫闻琴对林傲,还是善意多一些。
可她也知道。
巡峰师兄认定的事,绝不是轻易能够更改的。
何况在巡峰师兄眼里。
除了赵勾曲,还没有哪个弟子,能让他重视到需要在意后者看法的地步。
至于林傲。
巡峰师兄又岂能看不到他的表现?
只是比起赵勾曲,林傲显然逊色不止一筹。
毕竟赵勾曲是千中无一的上品灵丹。
被掌门重视,甚至进入了学宫的眼界。
南宫闻琴心中惋惜。
却是摆摆手道:
“大柱峰和你林师兄的事,为师自会去找巡峰长老再议!倒是你自己,已经接触到了玄关,最近几日闭关参悟,可有收获?”
见南宫闻琴叉开了话题。
陆探薇也只好不再多言。
“还是差了一点!”
“你啊,还是求胜心切。玄关松动之时,本该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可就因为你太执着于此,反而迟迟进入不了那种状态!”
南宫闻琴淡然笑道。
“弟子明白,但就是很难抓住师父所说的那种心境!”
“这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
南宫闻琴从芥囊里取出一卷帛书:
“这卷书内,记载了我凌云宗自立宗至今,六十多位前辈凝丹时的心境感悟。
多则三五句,少则几个字。
是否能有所得,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大道一句话,说破不值钱,功夫到了自然轻松入境,功夫没到,也许止步终身!
倘若是执念于此,往往求而不得。”
陆探薇接过了帛书。
又拱手道:
“徒儿多日未去大柱峰,巡峰大会之前的这几日,便回大柱峰暂住。”
“也好!你成日将自己关在这问心殿,换个地方放松放松心情,说不定反倒能有收获。”
南宫闻琴点点头。
另一边。
大柱峰顶。
山门笔直宽阔的大道直通院门。
门口。
姜澄和朱彪几个在风中,凌乱了。
朱彪和许名舟手里的提着用于修葺的灰瓦,几捆修剪好的竹子,以及几样用于摆设的花盆等物,都掉在了地上。
柳无双握着用来修整杂草的镰刀,正对着早已修被铺成了笔直大道的地面,有点无所适从。
姜澄握着几样从丹湖药园里采下的,用以散发香气的灵药,此刻也不知往何处放。
几人本想着乐于助人。
巡峰大会在即。
大柱峰缺人手,姜澄和朱彪几个,约好了今天一起来帮忙修葺整理。
可到了山门口。
几人顿时觉得有点自取其辱了。
眼前这幽静、雅致,由青石砖、琉璃瓦建成的飞檐斗拱的屋宇和占地宽阔的院子。
这特末的说是大柱峰你敢信?
“林师兄,总是能出人意料,为常人所不能为!”
短短几天。
让原本破败的大柱峰彻底改头换面。
翻修之后,这屋宇的整体格局,虽然没有气势,可却有着一种深沉和内敛之感。
姜澄咬了咬下唇。
气恼般道:
“我都已经尽量高看他了,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他!”
这波林师兄在大气层!
在林师兄身上。
姜澄已经不止一次吃惊了。
从最开始的筛滤法,到后来打赢宋惊雁。
此后与自己回族,连番施为,更是让眼界极高的姜澄都莫名生出钦佩。
眼下,姜澄再次被林傲更大的手笔给震撼到了。
几人惊愕间。
就见一道流光落下。
白衣翩翩的陆探薇落在了众人身侧。
和僵立如摆设物的姜澄几人一样。
当大柱峰的景象,出现在眼中时。
陆探薇剪水秋瞳里,首先出现的是茫然,随后变成了错愕。
“陆师姐,是不是被吓到了?”
姜澄侧过脸。
笑容煞是好看。
陆探薇远山一般的黛眉下意识地挑了挑,好半天才缓过神般喃喃道:
“我与师兄在大柱峰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原来却从未看清过他。
若非被师父强推上掌峰之位,他还不知要瞒到何时!”
两次点醒自己,碾压宋惊雁,如今又不声不响地弄出了这样的阵仗?
陆探薇目光微凝。
望着百步之外。
院落幽深静谧,格局低调无华,正如师兄的性格不露锋芒。
可真正审视时。
简单布局的院落,低调无华的外表下,却是琉璃如翠、青石坚固。
林师兄他到底还有多少没有露出的东西?
虽然还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摆在眼前的这片景象。
已让陆探薇心中郁闷扫去了大半。
此前自己想着要在巡峰大会之前,替大柱峰争取资源。
也因为巡峰长老的冷落,心生不满。
可现在看来,这奖赏师兄好像还真用不上。
也不知到时大会开启,打压大柱峰的巡峰长老见此情景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而在陆探薇心底。
林师兄绝不会久居池中的想法,更加笃定了。
朱彪几人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
正如陆探薇说的。
倘若不是因为暂代了掌峰之职,被强行推到了瞩目之下,他恐怕还会继续藏拙吧?
就在这时。
陆探薇突地目光一转。
被院墙外相对耸立的两根高大石柱吸引。
石柱前。
一名身材纤瘦,做文士打扮,发型不羁地散开的男修,正仰着脖子灌了口酒,手中粗大金笔,正于石柱上描写着什么。
陆探薇瞳孔缩了缩。
耳中。
却听那中年男修旁若无人地大笑道:
“妙,此句当真妙极!”
听到中年的话。
站在山门口的几个人,这才都不由走向了石柱前。
只见这男修,已经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描金大字,正是两行偈语。
陆探薇脑子里一阵嗡鸣。
心境!
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而不入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