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鸣脸色一沉,握着电话急声问,

“怎么回事?

老柴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的柴泽厚调整了下情绪,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不是今天白天的时候,打电话到吴波家和齐主任家,告诉他们我们要复工的好消息么。

结果,齐主任家是齐主任的妈妈接的电话,我寻思着这消息亲口跟她说一声比较好,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又打了过去,可齐主任的妈妈说,她根本就没回家啊。

齐主任的妈妈说,平时这个时候,齐主任都已经回家许久了。

我这不担心小姑娘,就给吴波打电话,想让他跟我一起去找一找,可吴波也不接电话啊。

没办法,我就独自去了吴波家,可他家没半点动静,我问了邻居,说是中午出了趟门,就没回来了。

哎呦,我就没时间琢磨,又去找齐主任。

可在齐主任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竟然发现一支钢笔。

我拿着去问了齐主任的妈妈,这钢笔啊,正是齐主任的!”

柴泽厚说完后,语气里又带上了焦急,

“平时我和他俩也经常打电话的,绝对不会出现不回家的情况啊,这肯定是出了事!”

侯一鸣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附满寒霜。

半晌,侯一鸣才淡淡说道,

“老柴,你别着急。

我大概知道出什么事了。

放心,这事儿我处理,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侯一鸣直接把电话撂了。

他身后,谷金方也听到了柴泽厚说的话,他皱起眉“嘶”了一声,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咱们这刚申请工商局的仲裁,两个活生生的人就消失了,太不对劲了!”

侯一鸣倚靠着墙壁,单手摩挲下巴,他冷冷说道,

“倒是没想到,他们会为了这点事就打我身边的人的主意。

谷金方,先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侯一鸣沉着脸大步走进自己的卧室,“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谷金方看着微微颤动的房门,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喝,他这也忒吓人了。”

说完,自己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隔天清早,谷金方开着车,在侯一鸣的指示下,来到了莱卡影视。

寒冬对习武之人起不到丝毫威慑。

侯一鸣和谷金方二人都是一身单薄的风衣,他俩理了理衣领,大步往莱卡影视里走。

莱卡影视的保安没见过这俩人,立刻上前拦住他们,

“来干啥的?有预约吗?”

侯一鸣看也不看他,只抬手朝谷金方打了个响指。

谷金方立刻上前一个过肩摔,把保安给摁在了地上。

而侯一鸣呢,则大步往楼上走,最后在万众瞩目下,找到了丽贝卡的办公室。

侯一鸣走进办公室,扫了眼室内的丽贝卡、陶成业和吴澜三人,面色冷淡用英语说道,

“把人交出来。”

见到侯一鸣,三人却丝毫不觉得惊讶。

丽贝卡抽了口雪茄,娇笑着说道,

“侯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大老远来我莱卡影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泡杯咖啡,不是吗?”

侯一鸣单手插在兜里,冷冷重复道,

“丽贝卡,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立刻把人交出来!”

一旁陶成业和吴澜站了起来,满脸讥讽看着侯一鸣,

“侯一鸣,你别乱吠。

这里不是鸣盛,这里是莱卡影视,可不是让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你的人丢了,你去报警啊。

你来咱们莱卡要什么人?”

吴澜也双手抱臂,阴阳怪气说道,

“就是啊,侯一鸣你当这里是鸣盛啊?

你要再敢无中生有,小心我喊保安了啊!”

可侯一鸣根本不理睬这两个人,他微微闭上眼,快速调整了下情绪,随即睁开眼盯着丽贝卡,淡淡说道,

“既然你选择把事情扩大到这种地步,之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丽贝卡,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听了侯一鸣这番暗含警告的话,丽贝卡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朝吴澜摆摆手,示意给自己倒一杯红酒。

丽贝卡端着红酒浅酌一口,随即摇晃着酒杯笑盈盈说道,

“侯总,我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要不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说着,丽贝卡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风景,

“三天后,并城汾河港口,上午九点,有一艘轮船。

你一个人来,记得带上鸣盛工厂的转让合同和VCD专利技术转让合同。”

侯一鸣听了,只微微挑了下眉。

他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大步离开莱卡影视。

等坐回车里,他朝驾驶位的谷金方淡淡吩咐,

“去省政府。”

谷金方没敢多问,沉默发动了汽车。

省政府里,侯一鸣盯着王副省长的办公室看了半晌,才伸手敲响门。

等进了办公室,正在批阅文件的王副省长掀了下眼皮看了侯一鸣一眼,伸手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

侯一鸣沉默片刻,才淡淡开口,

“那王副省长,可是猜到我为什么而来了吗?”

王副省长往下钢笔,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其实啊,我一直在关注你的鸣盛工厂。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小子还能沉得住气,到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了。”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

侯一鸣眉梢一挑,又淡淡说道,

“是吗?

那依您的意思,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侯一鸣不忘添了一句,

“毕竟,人是您派来的。”

王副省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小子,这事儿啊,我还真不好说啊。”

侯一鸣与王副省长闲谈了会,没有继续逗留,起身道了别。

走出省政府后,侯一鸣坐回车里,靠在车座椅里,闭目养神。

而谷金方没有侯一鸣的指示,也就没有发动汽车。

过了许久,侯一鸣才揉了揉眉心,淡淡说道,

“走吧,去找红姐。”

一听这个名字,谷金方“嘶”了一声,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表情。

但他没多问,默默把车开向红姐的住处。

等黑色的汽车带着寒风赶到红姐的住处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侯一鸣没有耽搁,敲开了院门。

红姐正裹着狐裘,坐在小院里品茶,在她身边,一老一少两位高手寸步不离。

她一抹红唇微挑,似笑非笑看着气息沉沉的侯一鸣,

“哟,谁让侯老板这么生气啊?”

侯一鸣沉吟片刻,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说到最后,侯一鸣淡淡问道,

“红姐,能劳烦你出手一次吗?”

红姐轻轻把手里的小茶杯放回小几上,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垂在身前的细发,细眉微蹙,灼灼红唇微启,

“这事儿啊……

侯老板,洋鬼子的心眼可小着呢。

这事儿,怕是难办了。”

红姐的态度与王副省长相差无几,侯一鸣并不意外。

侯一鸣在红姐的住处逗留了许久,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他才离开了小院。

站在轿车前,侯一鸣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随即捞起放在车里的大哥大,给罗凯打了个电话。

细细交代几句后,侯一鸣这才挂了电话。

但他想了想,从副驾驶的车斗里翻出一个号码簿,找到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侯一鸣淡笑着和对方聊了几句后,便把电话撂了。

等侯一鸣坐上车,谷金方问,

“回去么?”

黑暗中,侯一鸣嘴角微勾,

“不。

去并城茶楼,我要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