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泽食府二楼的包厢内,坐了十几个人。
老柴、温俊卿、罗凯、赵杰、封鸣蝉、谷金方等人悉数到场。
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他们的好上司、好朋友送行。
而送行的对象侯一鸣,正众星拱月般地坐在主位上,与大家热络聊着天。
随着与王家的恩怨暂时落幕,随着李家偃旗息鼓不敢造次,侯一鸣在并城的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毕竟,他的梦想是星辰大海,是五洲四洋,而不是区区并城地界。
而他商业梦想的核心,电子厂,最近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正是这个突破性进展,导致他不得不离开并城,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家,寻找电子业的金钥匙。
“侯老弟,尝尝我这道安东鸡做得怎么样。”
老柴夹了一块肥硕的鸡腿,递在了侯一鸣的餐盘里。
侯一鸣吃了一口,肌肉嫩滑,调味鲜香,和老柴以往的厨艺比确实有了巨大的进步。
“呦,老柴你这手艺真是突飞猛进啊。再练个一年,就能赶上温大厨一半的水准了。
没准儿下一届的厨神大战,你就是温大厨的劲敌呢。”
众人听了侯一鸣的话,均是哈哈大笑。
“老弟你就别取笑我了,自从儿子看到我的采访回了家,我就想通了。这辈子不用当什么厨神,只要做出来一道能拿国家金奖的名菜,我的大厨梦就算是圆满了。”
老柴,颇为动情地说道。
“老柴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本来就是西山省不可多得的电子人才,不把精力放在电子业上,着实是可惜。说道这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侯一鸣停下筷子,狡黠一笑。
老柴忙问:“啊?啥好消息?”
“你之前一直忙活的买电子厂的事儿,现在有着落了。政府刚通知我,允许我们以低价买下老电子厂厂区。我不在并城的时间里,电子厂启动运营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老柴听了,脸上现出大喜之色,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叫道:“太好了!可算没让我白跑这半个月!”
侯一鸣笑着安抚道:“你先别激动,厂房有了,核心产品技术还没着落呢,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去莓国出差的原因。”
“我这次去莓国,一是为了参加世界半导体大会,二是为了找一位电子技术领域的能人。”
“说到这儿老柴你别吃醋啊,不是说你这个本地和尚没有洋和尚会念经。而是,那位洋和尚目前掌握着,世界最有商业潜力的电子产品的核心技术。这个技术,甭说是你老柴,就是整个华国的专家,都不具备。”
老柴听了,十分好奇:“啊?那位高人是谁啊?”
侯一鸣,又是狡黠一笑:“现在先卖个关子,等我把他带回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俩就是搭档战友,你们有的是机会切磋探讨。”
罗凯听二人一直在聊商业上的事儿,听得有些无聊:“行了老大,你马上要出远门了,还在这儿聊工作,赶紧换点轻松的话题。”
“话说,这是你第一次去莓国吧?你该不会是以出差的名义,去拉丝未加思的娱乐城,看钢管秀吧?”
侯一鸣听了白了一眼罗凯:“去去去,我们可都是正经好男人,这种风月场上的事儿,在座的里面只有你喜欢。”
众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
罗凯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大侯一鸣,在前世,早已去过无数次莓国。
不仅在格伦必亚大学读过两年的MBA,还在联合国大厅做过演讲。
对于进出莓国,早已是轻车熟路。
就这么欢闹嬉笑着,众人在这场送别宴的尾声,俱是喝得烂醉如泥,尽兴而归。
只有千杯不醉的侯一鸣,安排手下员工们将醉酒的众人挨个送回了家。
待到喧嚣散尽、人去楼空,侯一鸣独自站在经理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路灯下的昏黄街景。
虽然,他曾无数次的漂洋过海,远赴世界各地追寻梦想。
可这一次远渡重洋,总觉着意义非同往昔。
这是他今世在并城打好根据地之后,第一次去海外实现事业突破。
他此刻,莫名生出了许多激动与期待。
他熟悉的莓国,是二十一世纪的莓国。
而现在他要去的,是九十年代的莓国。
他拿不准,这种时代差会给自己的重返莓国之旅,带来多大不适。
与重生在并城不同,这里是自己生长的故乡。
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有骨子里的情感联系。
这种联系,可以让自己迅速适应任何年代背景下的家乡。
可海外异国就大有不同了,这个时代下的莓国在他看来,除了进出境手续不陌生,其他诸如生活氛围、商业环境、国家政策,均是陌生的全新世界。
新世界代表着新机遇,也充满了新的冒险。
而他的冒险之旅,将在十几个小时后的机场隆重开启。
第二天下午,并城国际机场。
侯一鸣的朋友们用隆重的送别阵势,送走了这位远赴海外,追寻梦想的年轻人。
侯一鸣和两位旅途伙伴,向送行的众人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登机口。
没错,侯一鸣此行并不孤单。
赵杰和王四爷,将与他结伴而行。
赵杰,一直以来对于投资电子厂颇有兴趣,此次前去寻找海外技术专家,他也表示了同行的意愿。
侯一鸣,自然是乐得应允。
漫长又寂寞的旅途上,能有个朋友陪着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而王四爷,自然就是二人的随行保镖了。
谷金方在决战里受了伤,封鸣蝉要留守保护大本营的安全。
只有红姐那边人手富裕,所以,将四爷调给了侯一鸣。
三人在头等舱里,买了相邻的座位。
这一路上,又是闲聊,又是打牌,毫无长途飞行的乏味孤寂,反倒热闹了一路。
直到进入海外时区,周围的人们全都入睡,侯一鸣也躺到椅子上,盖上毯子,看着窗外的月亮和云层,等待起了睡意的降临。
远离地面,坐在三万英尺的云底,侯一鸣的脑海里不停地涌入着纷乱的回忆画面。
刚刚重生时,苏醒在自己房间的画面。
在轮胎厂,旧车厂的一幕幕。
从汽修厂,一路打拼到鸣泽食府的点点滴滴…………
虽然最久远的画面,不过是发生在将尽一年前,可他总有种,往事如烟恍如隔世的苍茫感。
也许,是乱流的影响吧。也许,是重力在作祟吧。
头好沉,好困。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侯一鸣,已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