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地处江南,虽是冬天,楚女湖上并未结冰。

一些耐寒的植物在冬天依然带着绿意,也有南迁的飞鸟干脆就在楚女湖旁过冬。

楚女雕像倒影在水中,每年都有无数情侣到此,用那段刻骨铭心、超越生死的爱情故事来约定终生。

“莹莹,我这次回去,会尽快把手里的两个主要项目做起来,顺利的话,最迟到后年,我就应该有足够的资格,和李家平等对话了。”

“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把你接回来——你就不用再受这折磨了。”

“我计划,先把电器厂办起来,到明年的时候,可以生产自己品牌的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还有……还有一样现在还没发明出来的好东西。”

“接下来,我还计划办一个汽车制造厂,生产最好的国产汽车,不仅要在国内大卖,还要卖到国外去。”

他揉着躺在他腿上的李莹莹的头发,轻轻说着。

侯一鸣之所以把自己未来的计划告诉李莹莹,是因为,真正困难、压力大和受委屈的,是她。

侯一鸣希望她有希望,能坚持下去。

而他的计划和行动,就是她的希望。

如果是给了别人,听到一个毫无背景的,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男生,说自己准备搞这么大的事,肯定都会觉得他是疯了。

但李莹莹不一样,她无条件地相信侯一鸣。

“嗯。”李莹莹没有丝毫不相信的神色,“我相信你能办到,一鸣哥哥。”

两人正在亲亲我我时,忽然听到远处有一阵发动机轰鸣声。

扭头一看,两辆小轿车轰鸣着朝湖边冲过来,侯一鸣连忙拉着李莹莹站起来。

两台车停稳,车里跳下一个年轻男人。

他样子有几分小帅,个子比侯一鸣低一点,穿着一身修身的白色西服,神色极为阴霾。

他阴沉着脸,目光在侯一鸣和李莹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看了看两人紧紧拉在一起的手。

“余飞豹!你管得也太宽了!”李莹莹冲着那个阴沉脸的年轻男人喊道。

余飞豹没说话,只是冲着身边一个手下挥挥手。

“废了他。”

一个手下立刻抖出一根木棍,朝着侯一鸣扑了上去。

侯一鸣松开李莹莹的手,往前迈了两步,那个拿棍子的手下一棍子抡过来,侯一鸣外头,抓住他的手,扭头,身子一使劲,一下子给那个手下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啪嚓!

倒地上,惨叫起来了。

余飞豹神色更阴霾了:“原来是个练家子……但,那又如何?敢动我的女人,你是个孙猴子,今天也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余飞豹你放屁!谁是你女人了!”李莹莹气地大喊道,“家族的安排,我从来没同意过!”

“胳膊拧不过大腿,家族的命令,谁也违背不了。”余飞豹摇摇头,冲着另外剩下所有的手下说道,“抄家伙,今天这个家伙必须废了,不然我余飞豹丢的,可不仅仅是我自己的脸,还有我们余家的脸。”

那群手下打开车后备箱,纷纷拿出木棍在手上,朝着侯一鸣围上来,一个手下也递给余飞豹一根棍子。

余飞豹给自己点了根烟,用棍子指着侯一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我们废掉,一路乞讨一路爬回并城去。”

“要么,我们兄弟几个,一人对你撒泡尿,你喝饱了,乖乖滚回并城去,你选哪个?”

侯一鸣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木棍,接着咧开嘴,露露出干净的白牙:“你现在道歉求饶还来得急。”

“什么?”余飞豹像是没听懂侯一鸣的话一样。

“我说,你现在给我乖乖道个歉,我可以放你离开。不然,一会儿,我肯定会在你嘴里塞满泥。”侯一鸣笑着道。

“好小子,嘴够硬!我改主意了,我要先废了你,然后逼你喝尿……上!”余飞豹喊了一声。

那群手下正准备冲上去,忽然林子里响起一声巨大的车喇叭声,紧接着,一辆块头很大的黑色越野车非常狂暴地从林子里冲出来,停到他们的车不远处。

余飞豹和手下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台气息极为霸道的越野车。

余飞豹认识,这车叫“蛤蟆车”,国内总共也没几十辆。能开上这车的,无一不是大有来头的人。

这车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怪他不清楚,之前李家人通风报信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侯一鸣开着什么车——而且那家伙也不认识悍马车。

这就导致,余飞豹看到这台车,也没想到这是侯一鸣的车。

紧接着,车里跳下一个魁梧的男青年。

他脚下发力,冲向侯一鸣的方向,跑的半中间,他还顺手抓住一个打手,一下子夺走对方的棍子,然后一掌推在对方胸口,把对方推得倒飞出去。

“老板!我来晚了!”

谷金方十分自责。

他早就看到那两台车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车上下来的人会攻击自己老板!

说实话,刚才如果不是因为侯一鸣是练家子,侯一鸣多半已经吃亏了。

他可是保镖!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自责的谷金方把怒火发泄到了余飞豹带来的人身上。

他怒吼一声冲进那群年轻人里,拳脚相加。

那些平时跟着余飞豹厮混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年轻人,连一个当过兵的都没有,哪里是谷金方的对手。

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把对方除了余飞豹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放倒了。

就这还是收着力气,不然对方所有人的胳膊,全都得被他卸下!

接着,他拎着惊恐万状的余飞豹,走到侯一鸣跟前:“老板,这家伙怎么发落。”

侯一鸣慢条斯理地蹲到余飞豹面前:“还记得,刚才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你,你敢懂我一下试试!我家是余家!你们西山省最大的李家都惹不起!你惹了我,你就等死……啊!你要干什么!”

余飞豹一句话没喊完,就被侯一鸣提着后领子提起来了。

他虽然线条匀称,但好歹是个练家子,提个余飞豹并不费力。

侯一鸣拎着余飞豹到了湖边:“我刚才跟你说,如果你不跟我道歉,我就要塞你一嘴泥巴了。”

余飞豹看着脚下冰冷的湖边泥泞,终于意识到侯一鸣不是在开玩笑,心中的恐惧瞬间涌起。

“我……我道歉!对不起……呜!”

他话没说完,就被侯一鸣一下子把他的头按进了泥巴里。

“抱歉,晚了。”

侯一鸣按着他的头,在泥里拧了七八下才拔出来,余飞豹大口大口喘着气,他脸上,头发里,口鼻里,到处都是泥,一说话,从嘴里和鼻腔里还有污泥流出来。

干干净净的白西服也到处是污泥。

“啊!!!”余飞豹怒吼一声,扭头就朝自己车跑去。

那群被打倒在地的年轻人也纷纷挣扎着、搀扶着爬起来。

“你等着!我不会饶了你!余家不会放过你!等死吧你!”

他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疯狂地喊叫着,接着,扭头上车离开了。

侯一鸣眯着眼,看着两辆车狼狈地驶远,许久,他说了一句话。

“得给莹莹身边儿安排个保护她的人,不然我不放心回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