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这一声冷笑,让冬五月遍体生寒。
她哗啦一下推开罗凯,脸色变了:“阿,阿凯,你在说什么!”
罗凯哪里有喝醉和迷糊样子?
他眼神无比清醒,嘴角挂着冷笑。
“一鸣老大早就猜到你有后手,但一直不知道你的后手究竟是什么……没想到,是在这儿啊。”
冬五月脸色变了:“阿凯,你在说什么?我……难道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难道那天,那天也只是玩玩而已?”
罗凯很嫌弃地把那个酒杯推到一旁,从冰箱里给自己取出一听啤酒,咔嚓一下拉开。
“五月姑娘,你的演技几乎是完美的,可你忽略了一点——我罗凯是全并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经历的女人数不胜数,床上的是红药水还是血迹,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罗凯喝了一口啤酒,轻声笑道:“所以,当我睁开眼,看到那片红色,我就知道自己中招了。”
罗凯放下易拉罐,眯着眼看着冬五月:“所以,谁派你来的?”
冬五月没有正面回答罗凯的话,而是沉默了几秒,脸上再度挂起楚楚可怜的神色。
“阿凯,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泫然欲泣,脸上柔弱可怜的神色,哪怕是铁石心肠都会融化,“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
她抹着眼泪往罗凯面前迈了一步:“阿凯……”
“姑娘请自重!”罗凯动作很夸张地往后跳了一下,嘴里却很认真地说着,“平心而论,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你是真动心了。”
“哪怕我罗凯这些年交了无数女友,你也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漂亮的一个,没有第二。”罗凯的神色渐渐认真起来,语气中甚至有几分动情。
“说实话,如果后半生能有个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和我共度余生,我觉得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从那天看到你之后,虽然知道你搞我,但说实话,我不止一次地想,我有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
“但,很遗憾。”罗凯叹气,神色微微黯然,眼前一片肃然,“我是罗家长子。”
“一鸣老大有句话说的很对——商人,绝对不可以被控制,尤其是绝不可以被女人控制。”
罗凯长长地出了口气:“我虽然很好色,但对一鸣老大这句话,深以为然。”
冬五月沉默了几秒,再次不甘心地往前走了两步。
她追着罗凯已经快要到房间角落里了:“阿凯,我,我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你难道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阿凯,为了你,我愿意改过自新!”她一边往罗凯身边扑,一边拉下衣服的一角,露出一个白皙圆润的肩膀。
白若凝脂,细若珍珠。
一瞬间,罗凯的呼吸停顿了,连带着思维也几乎停顿了。
之前,他虽然提前喝了解酒药,但冬五月洒在酒里的毕竟是药粉,罗凯哪怕喝了解药,想完全对抗那些药粉也不容易。
此时,见到这么刺激的画面,他血液流速立刻加快,顿时又呼吸急促了几分。
好色是融入他血液的。
罗凯紧盯着冬五月的肩膀,呼吸急促起来,眼神也露出一丝贪婪和迷离。
冬五月顺势扑到他怀里,轻轻环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她趴在他身上,一只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胸膛。
她心里激烈地挣扎了一会儿就有了决定。
她已经输不起了。
她要救她的家人。
她一直葱白色的细长手指,缓缓按在了罗凯衣服的第一粒扣子上。
她咬紧了嘴唇。
然而……
正当她手上准备用力时,忽然感觉一阵男性的巨大力量从身子下面传来。
她一下子被罗凯掀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也把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最后一点力量和信心,摧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受我诱惑?
大家不都说我很好看吗?为什么他们谁也不喜欢我?
她愣在了原地。
罗凯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漂亮的不似人间女子的冬五月,心里微微感慨。
他情绪复杂。
人非圣贤,他又是个天生喜欢沾花惹草的性子,面对这样投怀送抱的绝世女子,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就在冬五月的手刚刚抚摸到他胸口时,他回想起了自己的一段过去。
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他刚刚记事的年岁里。
那是一个昏黄、暧昧的傍晚,年幼的、已经失去母亲的他举着一把小木枪在家里乱跑,尝试着击毙所有看不见的敌人。
那个下午是好的,他的枪是好的。
罗凯的情绪和状态和是好的。
他感觉自己用自己的小木枪,击败一切敌人!
无论那个敌人多强大。
他嗷嗷叫地冲过走廊,冲上楼梯,然后冲进每个房间“一顿横扫”。
终于,他冲到了三楼。
咣的一下,推开了父亲罗厚德的房间……
他愣住了。
罗凯看到,一个衣衫凌乱 女子,就这样坐在父亲身上。
两人用愕然而尴尬的神色看着他。
那天,罗凯意识到,有些敌人,是他的木枪注定无法击败的。
那个女人,后来成了他的继母。
后来,他的继母,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现在,他的弟弟为了除掉他,找了一个女人,压在他身上。
和他继母当年压在父亲身上一模一样。
强烈的厌恶情绪涌起。
虽然眼前的冬五月依然绝美无比,但在罗凯眼中,她的形象却渐渐和童话故事中那些最歹毒的蛇蝎女子,以及自己的继母的形象渐渐重合。
他充满厌恶地看了冬五月一眼,冷冷地站起身,把她扔在原地。
罗凯站起身,走到电话机旁,给侯一鸣打了一个寻呼。
很快,侯一鸣给他回电话了。
“老大,那个女人落我手里了。”
“对,她准备勾引我……哪儿能啊,我是那种人吗?”
“哎,好嘞,那我等你们!”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
电话,挂断了。
罗凯扭头,看到冬五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沙发上。
她神色黯然地低着头,无力地侧靠在沙发上,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
她彻底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