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鸣蝉,讨教了!”

说着,封鸣蝉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一般,身子一弯,紧接着高高弹起。重重一腿朝谷金方踢下去。

赵杰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他想起了不久前猜泰劈蒋师傅的那一脚,那气势,似乎和眼前这个男人这一脚不相上下!

这人是个高手!

赵杰立刻对封鸣蝉做出了判断。

他随即对谷金方担忧起来,这样势大力沉的一脚,如果踢在树上,恐怕碗口粗的树都会被直接一脚劈断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谷金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一腿!

他双脚踩着一直奇异的节奏往前错了两小步,同时肩膀一横,整个人揉到封鸣蝉身前,右拳猛然劈出,像一把劲道十足的长矛猛然刺向对方!

封鸣蝉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落地,揉身再次攻上来。

双方噼里啪啦地飞快地交上了手。

“好厉害……”赵杰瞪圆了眼睛。

“这两个人真的是厉害,那个叫封鸣蝉的,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已经使出了七八种不同的拳法和腿法,而且每种都用的非常娴熟,无比巧妙。”

“这个叫谷金方的,从头到尾就两三种功夫,但其中有一种像施展大枪一样的功夫,我却从没见过!莫非那就是绵张拳?”

他们看到,谷金方脚下踩着一种奇特的、频率飞快的小步子,手里的拳法像是一柄灵活的大枪,又像是一条阴险的毒蛇,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

然而封鸣蝉更离谱,七八种不同的功夫被他用的娴熟无比,虽然谷金方功夫高明,但仍然被他渐渐掌握了上风!

然而打了几十招,封鸣蝉忽然收手了。

“地北省的绵张拳,传说中常山赵子龙的枪法演变而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言。你们能为国术传承下这样的拳法,实在是为国术立了大功。”

他冲着谷金方一拱手:“封鸣蝉受教了。”

谷金方不解地收了手:“为什么不打了?以你的身手,再有七八招我必败无疑。”

“如果是几年前的我,比武必须分个高下,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这种心思。现在的我,只想以武会友,多见识见识功夫,多学一点国术的精华,融入我的功夫就好。”

封鸣蝉收了功夫,冲谷金方淡淡笑了笑,“更何况,我妻子马上就要生产,我也想给他结一份善缘。”

“这样……那先恭喜封兄了。”谷金方冲封鸣蝉点了点头。

这两人都是话不多的性子,打完拳也没多客套,低声交流着拳法的事情。

狗哥一招手,带着侯一鸣等人走了上去。

“金方兄弟,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电话里说过的,东主,侯一鸣,一鸣兄弟。”

侯一鸣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那是一双粗大有力的手,和修理厂里很多修了半辈子车的老修理工的手似得。

侯一鸣刚准备说话,谷金方打断了他。

他冲着狗哥点点头:“多谢狗哥抬举,不过这是个什么活儿?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长期。”侯一鸣立刻回答道。

“长期……”谷金方面露难色,过了几秒,他抱歉地摇摇头,“抱歉,如果是短期的,我可以接,但长期的我就帮不到你们了。”

“我们绵张拳一支,家里有祖训,无论在外行走的兄弟有几个,必须有一个守在家里。”

“我们这一代,兄弟三个,老大受了伤,老二参军了,我是老三,必须回去守着家。”

他略带歉意地看着侯一鸣:“侯老板,你想请我出拳,是看的起我,但实在是不凑巧。”

说着,谷金方忽然扭头,看向封鸣蝉:“封兄,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也缺活做吧?要不你来帮侯兄弟?你的身手百倍于我,你来帮侯兄弟肯定是更合适。”

封鸣蝉脸上露出极为意动的表情,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我拒绝。”

侯一鸣没有任何表情,但谷金方却不解地问道:“兄弟,为什么啊?你不是也很缺钱吗?”

“第一,封某答应家人,以后不再与人习武动手了。”封鸣蝉道,表情温和但看上去十分狠厉,“第二,如果封某必须找一个靠拳脚的东家,封某不希望自己的拳脚埋没在为平庸商人出拳上。”

他看向侯一鸣。

“抱歉,我的拳是有原则的。”

“侯老板,你是个商人,我不能为商人的利益,让我的拳头伤人,这是我的原则。”

“我能理解你的原则,但你真的确定,你的原则一点问题都没有吗?”侯一鸣表情平静,“商人就一定是对社会有害的吗?”

“封兄,习武是为了什么?”侯一鸣往前迈了一步。

“强身健体,保护家人。”封鸣蝉皱了皱眉头,还是回答道。

“很好,在我看来,习武和经商没有区别。”侯一鸣笑笑,“我们商人经商,也是为了让生活充裕,保护家人。”

“而商人经商,更是可以让社会物资流通,让整个社会富裕起来的手段——我们对社会也有很大的贡献。”

侯一鸣静静地看着封鸣蝉:“封兄,我知道,你这种武人胸中有傲气,我不勉强,不过,希望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商人,武者,没有高下之分。”

封鸣蝉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离开小院后,石头的表情很苦恼:“那这事儿咋办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侯一鸣沉声道,“我就不信我会栽在罗凯那犊子手里。”

这时,他的寻呼机响了。

侯一鸣拿起来一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儿子,妈今天有手术,你自己弄点儿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