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厂外,陈雪和人的争吵声清晰可辨。
“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骚扰我了!”陈雪的声音又急又气。
“陈女士,我罗凯对你是真心的,请你给我个机会吧!”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我家有钱有势,你和我在一起,以后就再也不用当这脏兮兮的修车工了!”
“我不管你是真心假心,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修车!我就喜欢当修车工!”
“雪儿,别开玩笑了,哪有人会喜欢当修车工啊!”
“不许你这样叫我!”
侯一鸣和石头走了出去,看到陈雪被几个年轻人围着,最正面是一个脸色苍白,有点小帅的长发年轻男人。
几个年轻人围着陈雪,不让陈雪躲回修理厂,而一帮的地上,一个厂里的修理工,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满脸痛苦。
“陈女士,当这破修理工有什么意思?”那个叫罗凯的年轻人阴笑了一下,身手去拉陈雪的胳膊,“咱们找个地儿快活一下不好……嗯?”
他的手还没拉住陈雪的胳膊,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
罗凯一扭头,看到是个比他高,也比他帅的年轻人。
“你踏马的是个谁?手起开!”罗凯顿时恼怒了,“没看你爷爷正忙呢?”
他又瞪着自己那几个小弟:“你们都瞎了?怎么把他放进来的!”
“凯哥,他是突然冲过来的,我们没看到啊!”一个小弟很委屈,“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凯哥你看周围……”
罗凯用力甩开侯一鸣的手,朝四周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周围,十几个修理工脸色很不好看地围着他们。
趁着这个空档,侯一鸣已经把陈雪拉到了身后,也把倒地上那个修理工拉了起来。
“二春,没事吧?”
“鸣哥,没事。”这个叫二春的小伙子捂着肚子摇摇头,表情痛苦,“我刚才看到陈姐被他们围着,想上去帮忙,被那个人踢了一脚。”
他指了指罗凯的一个小弟。
侯一鸣眯着眼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
罗凯听到二春的话,明白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他冷笑了一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一边儿去,别碍了你罗爷爷的事儿。”
接着,他看着陈雪:“小妞儿,别给脸不要脸,罗爷我想得到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陈雪躲在侯一鸣背后,低着头不敢说话——刚才真的把她吓到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漂亮,经常被人撩骚,但这是第一次遇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要带走她的!
陈雪不说话,侯一鸣却有话要说。
他指着那个踢了二春的罗凯小弟:“是你刚才踢了我的人?”
那个小弟狞笑一下,往前走了两步,拍拍自己胸脯,梗着脖子:“是爷们儿踢的,怎么着?……啊!”
他话音没落,被侯一鸣猛然揪住头发往下一拽,跟着往后猛地一退。
那年轻人没想到侯一鸣手劲这么大,这一拽、一退,他的头立刻被拽低了,而且整个人被这么一拉,向前踉跄了一下。
脸,奔着侯一鸣膝盖就上去了。
侯一鸣顺势膝盖一抬。
嗷的一声,那年轻人的脸像开了个染坊似得,鼻子嘴里全是血,捂着脸扑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能想到,这个看着白白净净的,像个学生目标的年轻人会这么暴力,而且说动手就动手。
罗凯脸色狰狞:“你小子这是打你罗爷爷的脸啊……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然而那另外三个混混却没敢继续动手——周围的修理工围上来了。
好家伙,都拿着家伙呢。
那扳手,有小孩胳膊那么粗。
罗凯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看着侯一鸣冷冷开口:“看样子,你是非要和我作对了?”
“你是不是傻?明明是你在欺负我的人。”侯一鸣冷冷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罗凯神色狰狞,“你们这些破修车工敢惹我?”
“我是罗家人!我爸是罗山河!我哥是罗峰!”他声音越来越高,“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赔不起我一根小拇指!”
周围围观的人们发出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是罗家人……”
“是并城八大家族里的那个罗家吗?”
“这下鸣石汽修厂可麻烦大了……”
并城有八大家族,每一个都是资产众多,实力雄厚。
其中有一家,就是罗家。
这罗凯,是罗家的二少爷。
听着周围的声音,罗凯狞笑了一下:“听到了吗?识相的,把那女人交出来,然后给我磕三个头,再让我兄弟揍你一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然……”
“滚。”
“你说什么?”罗凯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说出自己身家背景了,这货居然还是不害怕?
“我说,让!你!滚!”侯一鸣从旁边一个修理工手里接过大扳手,指着罗凯的鼻子,声音猛然拔高:“你欺负了我的人,我没揍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滚!再让我看见你,腿给你打断!”
“好,好,好的很!”罗凯表情狰狞,“这事儿,不算完,咱们走!”
让俩小弟把倒地上那位扶起来,一群人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散了散了。”
石头吆喝着周围围观的人群散开。
侯一鸣领着陈雪和二春回了修理厂。
二春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侯一鸣那一膝盖,给他出气是足足够了。
“鸣哥,你刚才那一膝盖太猛了!”二春兴奋道,随即又有点担忧,“但我害怕那个罗凯会报复咱……”
“怕啥,有我呢,你们甭多想,安心工作!”
修车工们散去,陈雪低着头:“老板,抱歉啊……”
“你干嘛要道歉?”侯一鸣笑了笑,“是那混蛋的错,和你有啥关系?”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卷到这件事里来了。”陈雪两手拧着衣服下摆,都快拧成一股麻花了。
“嗨,别多想。”侯一鸣拍了一下她肩膀,笑道,“你在我这上班,我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难道我能坐视你被人欺负?”
陈雪眼眶一红。
她心里一个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份工作——那是一个修理农机的修理厂。
有一天,厂里进来几个村里的无赖,想偷厂里东西,被陈雪发现后大声喝止。
那几个无赖恼羞成怒对陈雪拳打脚踢,但老板不仅躲着不管,时候还责怪陈雪多管闲事!
这次,汽修厂面对的,是一个四大家族的大纨绔级别的对手,而她这个年轻的新老板,却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她的心忽然不争气地跳了一下。
晚上下班的时候,石头家里来亲戚,先走了,其他修理工也陆续离开。
侯一鸣整理了一下账之后也准备下班。
出门的时候,看到陈雪还在。
“陈雪,你怎么还没下班?”侯一鸣问道。
“老板,叫我雪儿就行。”陈雪脸微微轰了一下,她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我也准备走。”
“那顺路吧。”侯一鸣说道。
他本来就准备送陈雪回家——得防那个罗峰再来。
以他的经验,像罗峰这种人,大概率是会再来报复的——他们心骄傲着呢,受不得这种委屈。
推车出门,侯一鸣和陈雪相伴走在路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陈雪的耳根一直发红。
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行不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
紧接着,三辆面包车猛然停在他们不远处。
十几个男人从车里跳出来,包围了他们两人。
陈雪惊恐地往侯一鸣身后缩了一下。
罗峰跳下车,狞笑着:“狗男女……你们不是很不含糊吗?”
他指指两人:“给我把那女人抓起来,男的打残废,扔臭水沟里!”
侯一鸣沉默了几秒,从地上捡起来两块砖,紧紧握在手上。
他冲着罗峰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容灿烂却令人不寒而栗:“想收拾我?尽管上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