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不休的大海终于慢慢平息,在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小渔船中颠簸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木墩,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当船员的时候,几乎将胆汁都吐个干净。
两名船员在这场‘神仙打架’中殃及池鱼,掉入海中失踪。幸运的是,大部分人都没有大碍。
稍微喘上几口气,木墩立即让船员一起划桨,使出吃奶的劲逃离这个恐怖的海域,全速返航。捕鱼什么的管不上了,先逃命再说。万一再碰上什么恐怖的大家伙就糟糕了。
“船长,看,快看!水里有东西!”
一个眼尖的船员忽然指了指侧面,那里有几片巴掌大的东西,随波沉浮,当被阳光照射时,闪耀出七彩光芒。
木墩本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拿,万一就因为打捞这点东西耽误逃离时间而被蛟龙或者别的什么海怪追上,整船人都要完蛋!
但波涛很巧合的把那几片东西冲到船边,旁边的船员稍微俯身用船桨一捞,就把它捞了起来。
那东西呈椭圆形,巴掌大小,约半厘米厚,似乎是琉璃质地,但却异常坚硬,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极为漂亮的彩色流光。
“这是什么宝物?贝壳吗?”
想到刚才天神降龙的那辉煌一幕,木墩心中猛然一动:“不是很有可能是蛟龙的鳞片!”
“快点去拿工具!把这些龙鳞都给我捞起来!”
负面的情绪瞬间消散大半,木墩的心里难得露出一丝喜悦。若是他猜测的没错,单凭这几片龙鳞的价值,都要比满载渔获的渔船高出十倍不止!
又到了一年的冬季。
阳朝三十五年的冬天仿佛比以往都要寒冷。
天色晦暗,风雪弥漫。道路覆盖着厚厚积雪,难以前行。
但厚重的积雪也掩埋了路旁不时出现的暴毙尸体,和被屠掠一空的村庄残桓。
战乱不休、十室九空的大地上,一时间,似乎清净许多。
因到处都被通缉,难以获得只有军队、城主和部落首领才能拥有的马匹、牛驴等珍稀骑乘之物。
水冶一行四人只能在厚厚的积雪中步行。水冶还好,有其他三名忠心耿耿的侍从轮流背着行走不便的他。
而那些侍从的鞋子、裤子,早已湿透,走着路还好,每次停下来休息时,小腿往下都是冰凉刺骨。
自从始皇帝福阳驾崩后,水冶的觉得自己的霉运就没有停止过,偏殿被捣毁;被福坚投入死牢;想要从东海之滨乘船出海,却差点被混战中的乱军砍死。
好不容易逃离,又被匪寇盯上;摆脱了匪寇,却陷入了一只巨虎王的领地。
一路遇险,最后仅剩他们四人,计划逃往听说战乱相对少一些的西境。
“什么人!”在路过一处狭窄的小道时,落在最后的那名侍从忽然暴喝一声。
其余侍从们当即将水冶放下,警戒的看着那名侍从大喝的方向。
只见黑夜中,六七个人影从后头围上来。
这些人衣衫破烂、面容枯黄,身体消瘦,拿着的都是些木头棍子,唯有领头的那人,在木头上帮了块尖尖的石头。
流民贼寇!
水冶和三名侍从送了口气,他们不是第一次碰上流民贼寇了,这些身体瘦弱,装备破烂的贼寇,来十个以上,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就六七个,他们两个冲锋,都能将其杀个七零八落。
“你们两个上,我保护大人!”一名侍从说道。另两人点头同意。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六七名敌人身上时,从他们侧后方,忽然射出两根羽箭,一下扎进一名侍从的后背!
从背后冒出了的攻击,一下子使得那两名侍从进退失据。犹豫半响,其中一名侍从说道:“为今之计,唯有背水一战,我独自一人去解决那六七个流民,你保护大人!”
说罢,那侍从朝一众流民冲去,躲在另一头放冷箭的流民同伙没有冒出头,也只是继续放箭,不过目标变成了冲向流民的那侍从。
但也侍从也早有准备,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侧后,但羽箭射来的那一刻,他当即侧身躲过,然后一个加速,已经冲到了流民的跟前。
这一下,躲在暗处的射手未避免误伤友军,只能把目标对准水冶和保护他的另一名侍从。
然而转过眼来的流民射手没想到,才不过射出一箭的功夫,另一名侍从已经将水冶抱起,即将转移到路边几米外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边了。
“嗖!嗖!”
来不及细细瞄准,躲在暗处的流民射手匆忙射出两支羽箭,但没有命中,仅有一只刮烂了水冶背上的一个背包,掉落出一堆根本不能吃的纸片。
水冶两人没有察觉纸片的掉落,即便是躲在掩体后边,能够遮蔽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暗箭,但他们仍身处战场,还不是可以分析的时候。
决定这场突发遭遇战哪方能获胜的关键,就看一挑七的厮杀,哪方能获得胜利。
不过流民就是流民,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不论是胆气军纪、亦或是军事技能,都与正规军人出身的侍从相差甚远。
凶狠勇悍的侍从一个照面就将最先头的一名流民刺死,在剑卡在流民体内无法拔出的时候,抬脚将左边的流民踢倒。紧接着赤手空拳,夺过另一名流民手中的木棍,并顺势用军中的技击手法,硬生生掰断被夺走木棍的那名流民的手腕。
一个照面,一死一伤。而敌方毫发无损。
这帮由普通农民转变而来的流民胆气顿失,仍在哭嚎的伤者更是让他们害怕犹豫,不敢上前。
“咻!!!”
这时,林中传来一声长啸。收到撤退信号的那帮流民如闻天籁,顿时争先恐后,如鸟兽般纷纷四下奔逃撤退。
如果对手有充足的人手,此刻追杀上去,便能把这帮毫无纪律和勇武的流寇杀光,但人手有限的他们,只能看着流寇逃入树林深处。
两名侍从戒备的扩大了一下警戒范围,确认流民真的逃走了,也急忙扛起水冶,匆匆离去。
两拨人谁也没留意到,十数张纸片静静的散落在暗沉雪地上,其中一张纸片上,抬头六个大字:“长生不老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