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壁上竟然有一个洞口!虽然它像一个恶魔张开的巨口,阴森森的令人心悸,可我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古井中别有洞天,那说明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不然那条大黑犬怎么会引导我们来到这儿?它想让我把这镏金面具放入井中,这应该不是一条狗应有的行为,或许,是暗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那条狗。
会不会是隐藏在我体内的那本残卷在作祟?这个时候也容不得我深思了。我瞧了一下那个洞口,虽然长满了青苔,可洞壁上好象还有两个石制的拉手,应该可以进去。
深呼吸了好几下,我镇定地抬头高叫,让若兮在上面等我一会,这才鼓足勇气慢慢地向洞内探入。
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让我摔了一跤。微型手电的昏暗灯光下,我惊讶地发现,地下居然有一只帆布袋。这怎么可能?若是古墓,它早就应该烂掉了,而且古时也不会有这种时髦的玩意。毫无疑问,这个洞应该就是钱老板来过的,洞里除了那张镏金面具应该还有其他宝贝。这就是钱老板为什么留下一些必要的物品而没有带走的原因吧!
我翻了翻帆布袋,惊喜地发现里面竟然有蜡烛、打火机还有一枝强光手电。我试了试打火机,只两下就打着了。当我点燃蜡烛后,甬道中敞亮多了,也驱走了不少我内心的不安。
咦?前面的甬道明显开阔了,居然还有两扇门。只是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这或许就是我在井中感受到了阴风的原因吧!
“啊?”我吓得手中的手电差点掉在地上,昏暗中,面前出现了两个古代装束的神将正怒目瞧着我。
还好,它们没有动,只不过是甬道门上两个精妙的彩绘吧!只是也不知这是什么朝代的,为什么它上面的彩漆还没有脱落如此鲜艳呢?
井口又传来了颤抖的声音,我听得出若兮不止是害怕,她更多的是担心我的安全,这让我心中顿时暖多了。对了,她不是搞历史研究的吗?也有兴趣下地来见识一下吗?那这两幅画像或许是她很感兴趣的。
我把头探到洞口喊叫了几声,若兮估计也没多大听清楚,连问了几遍,忽然绳索一动,我知道她已经准备开始下井了。
见到甬道中有灯光,若兮虽然脸色惨白,可她还是睁开了眼。我把她拉进甬道,她害怕得本能地搂住我的腰。这下倒好了,她有了安全感,可我却无法淡定,那幽幽的体香、软软的手臂,无不在时刻激发着我体内的荷尔蒙。
正当我陶醉时,忽然腰间的手松开了。若兮惊喜地瞧着那两扇门,也不知瞪了多久,她忽然惊叫道:“果然是这样,我的猜测没有错!二郎神世间有原型,只不过他既不是杨戬,也不是李冰的儿子,它应该就是一个波斯来的胡人。”
原来这妞心中早有盘算?还真是有学问,这让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自卑呢还是为她开心。她说的或许有道理,因为此刻我也觉察到了那两个神像与我小时见过的门神不一样。画面中,两个神像没有穿铠甲,倒是与古画中的那些胡服很神似,尤其是两神的相貌,那活脱脱就是一幅老外相。
“二郎神!里面应该就是二郎神!”若兮惊喜地叫了起来。她指着画像上的神的兵器,我可有点纳闷了:“如果是二郎神,那不应该是三尖两刃刀吗?怎么可能会是一把鱼叉似的东西?哦,准确说,它像极了海神波塞东的神器三叉戟。”
若兮却不屑地说道:“小章,我们不要纯粹地以现在的眼光看事好吗?我告诉你,二郎神的传说是到了晚清才把人物形象完善的。在晚清以前,二郎神是没有三尖两刃刀这样的兵器,身边也没有梅山七怪,甚至连它的第三只天眼也没出现过。”
这事,前几天听她提过。可是,这儿可是蜀地啊,怎么会出现一个胡人的墓?
若兮很神往地瞧着那两个神像,她慢悠悠地道:“三海经之所以显得如此荒诞,是因为它描写的大多在现在这个世上找不到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吗?为什么老外有伊甸园,中土神话中也有天庭?为什么亚当与夏娃创造了人类,中土也有女娲造人的传说?为什么西方有诺亚方舟而中土也有大禹治水?这种种匪夷所思,要是假设远古时期,这世上所有大陆是连在一起的,那再看山海经还会觉得那么荒诞吗?”
若兮猜想,在李冰治水的时候,波斯那儿也恰巧过来了一个传道的人。他在幼发拉底河一带也有很丰富的治水经验,便帮助李冰一起治理水患。一叉一狗便是那波斯人的标配,在治水成功后,波斯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当地人感恩李冰父子治火之功,又见波斯人神勇,以为是天人下凡相助李冰父子,便渐渐有了神的传说。可是,波斯人不见了,人们便怀疑这波斯人是李冰儿子在治水时的化身,二郎神的传说便由此开始了。
猜测终究是猜测,若兮姐虽然讲得很好听,可我已经没耐心了,迫不及待地想推开那扇门去瞧瞧传说中的二郎真君。
奇怪,虽然甬道门上的画像很精致,可推开门后,里面却是空荡荡的,甚至都不见棺椁。很失望,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地宫,还建立在古井的壁中,这么玄妙的地方,居然连陪葬品也不见。
若兮观察了好一会,虽然岩壁上似曾有些壁画,可几乎看不清画的是什么了。地上有一层草蔓,好象才不久被人为翻过。这当然不用说了,定是那钱老板所为。
我掀开了一层草蔓,若兮忽然惊叫一声,可把我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地上还散落着几根尸骨,不知道是动物的还是人的,反正挺瘆人的。
更让我惊讶的是,尸骨的边上还真的有一件奇怪的东西。我第一反应,它好象应该是青铜做的,真的像一把叉,只是叉柄早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