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头大耳的秃头笑咪咪地瞧着我俩,若兮忽然捏住了我的手腕。她看上去很紧张,我想到了她路上说起的一些轶闻,那些曾经风云一时的袍哥可能就是这个样了吧!
胖秃神秘兮兮地道:“沿海的人有钱啊,更是喜欢风雅。两位这是第一次来西府?有没有兴趣带点地方特色文化回去?”
他这是什么话?这家伙的样子身段倒和弥勒佛差不多,可样貌着实猥琐,也不知读过书没有。虽然我心中不悦,可瞧在他这个吨位上,我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
我礼貌地回了句“谢谢”,若兮忽然冒出了一句:“大哥,你那有什么特色?麻烦大哥带我们去鬼市上瞧瞧。”
胖秃咧开大嘴一笑,神秘地说了句“稍等”,赶紧走开,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我吃惊地道:“若兮姐,你不是说你们不相信有鬼吗?怎么这儿还有鬼市?你还想去瞧瞧,难道不怕了?呸,这死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若兮嘲弄地道:“小章,瞧见那边的古玩市场了吗?他说的鬼市可不是鬼聚集的地方,而是私下买卖古玩的。平时也瞧不见有什么市场,只是在夜里某些时候他们就突然聚集在一个地方进行交易。”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些人搞地下的古玩,都是鬼鬼崇崇的,难怪叫‘鬼市’。嘿嘿,恐怕他们搞的古玩,都是才不久从地下起出的,那是鬼用的东西。对,鬼市的叫法肯定就是这么来的。”我一脸的恍然大悟。
可若兮姐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买那些地下市场的古玩不是违法的吗?我不由得捏了捏裤兜袋里的一沓现金,心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若兮姐主动要求跟着我,还利用一大套历史典故把我引来西府,老安董事长虽然没给她钱,可给了我一大笔啊!若兮是不是打了这笔钱的小算盘?
她虽然现在我们那儿生活,可她原本是孤儿,就是在西府长大的,难保不熟悉一些地方上的三教九流。刚才死胖秃还故意说我们可能是第一次来西府,这可有点欲盖弥彰了,这让我开始怀疑若兮与那死胖秃是不是一伙的。
我的钱好端端地存在手机的钱包中,到了西府,若兮姐莫名其妙地让我提三万现金,她的动机我当时不明白,可美女的提议我也实在抹不下面子拒绝就只能照做了。现在,我有点明白了,定是若兮与死胖秃相识,设下圈套让我买鬼市上的古玩忽悠我的钱。对,肯定是这样,因为鬼市上的人为了避免监管与打击,是不会进行线上交易的,都是用的现金。
不一会,死胖秃又回来了。他低声道:“这位小姐一看就是懂行的人!两位与我有缘,今天就不带你们去鬼市了。这段时间我手头紧,有几件新鲜出炉的货,想请两位掌掌眼。这散户生意嘛,肯定比鬼市上的便宜。”
果然,我手心捏了一大把汗。我已经认定这是若兮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在这儿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我拒绝了那胖秃,会不会有一群胖秃围上来把我海扁一顿?
我注视着若兮,瞧得她笑吟吟的似乎颇有兴趣。我一咬牙,答应了死胖秃的要求。毕竟我只取了三万现金,就算都给了他,也只损失这么点,而且这是老安董事长预支给我的,也不那么心疼。
胖秃七拐八弯的,把我绕得心都悬了起来。偷眼瞧了若姐,她倒没了紧张之色,反倒是一脸兴奋。
我低声道:“若兮姐,就玩这一次,别忘了我们还得找天狗哟!”
若兮低声道:“小章,姐有兴趣来瞧瞧,就是为的这事。你以为天狗真的那么好找?这都得讲机缘巧合的。没见《西游记》中大禹的定海神针放在东海龙官几千年了一直不动,直到猴王出现,这定海神针才突然出现异兆,放出万丈光芒。这就是机缘到了,应该是定海神针出世了。嘿嘿,我们初到这儿,就有人来找我们,搞不好这就是冥冥中早就天注定了。”
有点道理!被她一怂恿,我也有点小兴奋了。忽然,胖秃住了步,把我们带进了一间小院子。
院子很古老,房间都是木制的,显然是没人居住的样子。院内堆放着很多杂物,是一些石雕和盆碗之类的。
死胖秃热情地让我们坐定,还得意地道:“两位,你们坐的那两张椅子,可是当年李鸿章拜见曾国藩时所坐。嘿嘿,瞧见那只青花碗了吗?这是当年乾隆南巡时,总督给乾隆爷盛饭用的。”
死胖秃一通胡吹,若兮瞄了几圈室内的摆设,有点不耐烦地道:“大哥,这些东西你拿去唬那些土狗老板吧!你不是说有新鲜出土的吗?拿出来瞧瞧,要是没啥新鲜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死胖秃的笑容没了,皱着眉头让我们稍等,不一会,他就从内室拿出了一块用黑布包着的物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在了我们面前。居然是一只镏金的面具,只是额头那儿还破了一个洞。胖子警惕地道:“这可是才出土的,是道上的朋友暂时放我这儿的。只是品相有些问题了,只不过两位若是看上,您给个价就拿走。”
一个破面具就开价要三十万?这比鬼市还要黑啊!若兮姐倒是饶有兴趣地拿起那面具,仔细地瞧了好一会。
她笑吟吟地对死胖秃道:“大哥,这东西是好,可是我们没那么多钱。”
胖秃眼前一亮,很快,这开价就从三十万跌到了三万。我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为什么他三万就肯出手,莫非他对我身上只有三万现金了如指掌?
本以为若兮要爽快地答应,我也准备掏钱成交,不吃眼前亏时,没想到若兮道:“大哥,这面具破相了,我带回去也赚不了几个。这样吧,你朋友不是刚出土新鲜的吗?明天我们再来,看中了其他的我们再买。”
胖秃犹豫了一下,还没出声,我忽然觉得这老房子里有股阴气冒了出来,那张镏金面具似乎有了生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