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牛闻言，回头看向涡女，涡女则讪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扯了扯。
天机子则叹道：“老道算尽天下，自问在这天下地上，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计算，却怎么也算不到二位欠下的灵石什么时候奉还啊。”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赵牛只好问涡女：“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涡女苦笑道，“这是你失忆之前的事情啦。那时候天机子不是刚开业嘛……”
涡女倒是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跟赵牛说了一遍。
原来在很久以前，天机子刚开业的时候，涡女还曾经去踢过馆，当时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坊市。
当时两人打赌，涡女出三道题让天机子算，如果都算准了，那就算天机子赢，否则就是涡女赢。输的那方要赔给对方百万灵石。
涡女连出两道题，都被天机子算对。情急之下，便出了第三道题：“我是谁？”
众人一听题目，都不禁一怔，整个坊市有谁不认识这个通妙开元神君的妻子？这很明显就是送分题呀？哪知天机子却抚须沉吟起来。
涡女还放言，在场之人，不管是谁，都有一次机会，只要答得上了，这百万灵石就给谁。
这下众人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从吃瓜群众变成答题选手了，有一人抢着答道：“你是涡女，通妙开元神君的妻子，灵族的圣女！”
众人都嘘声一片，心里都在羡慕这个第一个抢答的人，羡慕他很快就要平白得到百万灵石，有些人心里还在嘀咕，这人到底踩到狗屎了吗？怎么走起这狗屎运来啦？
这时候，涡女却摇头笑道：“涡女是我名字，通妙开元神君的妻子、灵族的圣女，是我的身份，这都不是我，我问的是，我是谁？”
众人又是一怔，本以为这是涡女在狡辩，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名字只是我的一个符号，不是我，各种身份也只是我的另外一些符号，同样不是我，那么我到底是谁？
大家都被兜了进去，开始了哲学思考。
就在众人都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天机子却呵呵一笑，抚须说道：“你是个不会认输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初时想，这是什么破答案啊？但仔细一想，却发觉这个回答十分精妙。
如果涡女说对，那就说明天机子算准了，那自然算他赢；如果涡女说不对，那她就必须认输来证明天机子说得不对。但她既然认输了，自然也就得输天机子百万灵石了。
所以，不管涡女说对还是不对，最后都得亏百万灵石。
众人反应过来后，登时拍手叫好，涡女则当场愣住了，后面甩了句，这次没带够灵石，下次再还，便悻悻地走开了。
然后这笔债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赵牛听完整件事的始末，不禁摇头笑道：“我们这次出门也没带够灵石，老头你说该怎么办，给个准话吧。”
“哈哈，神君快人快语，老道佩服！”天机子抚须笑道，“说来老道也不缺这点灵石，却是有事需要二位帮忙，只要二位做成了，这小须弥世界的下落，定当如实奉告。”
“好！”赵牛一口便答应下来。
天机子缓缓说道：“老夫要炼制用一块万年玄龟的龟壳炼制一套占卜类的法宝，这便要托神君取来。”
“万年玄龟？我该到哪里去寻。”
“此物据老道所知，只有一人拥有。”
“谁？”
“通微显化神君诸葛玄。”
“诸葛玄？”
赵牛一愣，这诸葛玄莫非也与季玄有什么关系不成？
那天机子点头道：“神君与诸葛玄相交多年，想必只要神君开口，诸葛玄必必不推辞。”
“行吧，我去试试看。”
“老道在此恭祝神君马到成功。”
赵牛和涡女走了出来，正准备去找那诸葛玄的时候，涡女问道：“你确定你要去找诸葛玄呀？”
“对呀”赵牛忽然想起刚才见天机子时涡女的反应，忙问道：“你也欠他灵石啦？”
“没有啦……”
“那就成啦，走吧。”
涡女点点头，带赵牛飞遁到了诸葛家。
还没进门，一扫地的仆人一见到他，就气得抡起扫把跑过来打他，赵牛一愣，刚想问仆人这是怎么回事。
仆人却先开口骂他了：“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家小姐这么对你，你还害她伤心难过。”
“什么？诸葛玄不是男的吗？”赵牛一边躲一边呐喊了起来。
涡女讪笑着小声道：“不是诸葛玄，他说的是诸葛玄的女儿，诸葛真……”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阿斗，你怎么能打客人呢，还不住手？”
这时，正堂处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是的，小姐……”那被唤作阿斗的的仆人立马停了下来，狠狠地瞪了赵牛一眼，自顾自地扫地去了。
“阿盘，没事吧，”涡女过去给他拍了拍衣服，拍掉沾在衣服上的灰尘。
“没事。”
赵牛自己也理了理衣服，无意间却瞥见了在正堂处站着的少女，那少女身穿淡紫色的衣裳，看上去跟涡女差不多大，整个人却比涡女恬静许多。
她瞧见涡女为赵牛拍掉灰尘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很快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又有一仆人出来招待他们，领着他们到正堂的客席坐下，给他们倒好茶。
大概过了两刻钟，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坐在正席上。
“不知贤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那中年人虽然说着客气话，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客气的意味。
赵牛看向那人，心中又是一震，这就是诸葛玄？怎么跟诸葛季玄长得这么像？
“诸葛叔叔，”涡女不好意思地玩弄了一下头发，开口道：“我们是来找您要万年玄龟龟壳的……”
诸葛玄气极反笑：“好呀，还来要万年玄龟壳来了！”说罢，一拍桌子，将桌面拍得粉碎。
“涡女，”赵牛悄悄靠近涡女耳边，小声问道：“那天机子不是说诸葛玄和我相交多年嘛，怎么一见面就这么火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