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无形的气浪从李恪手中猛然席卷而出。
连带着的余息,也将他周围数十丈区域的敌人,一扫而空。
这股气浪冲击向前,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抽草拔地、卷出百丈之远。
一路上,所有来不及逃跑的天节军,全都被卷入其中,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如同麻花一般被扭成了肉条。
只是一瞬间,这一万多天节重骑的包围圈,就被活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畅通无阻。
“这...”
“这是什么!”
“不可能...人怎么可能发出这种攻击?”
在场所有人全都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们的脸上惊骇不已,都快要把眼珠瞪掉。
城墙上,还在兴奋中的罗艺看到这幕,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李恪难道是天神下凡不成?”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嘶力狂叫着。
战场上,比罗艺更不堪的是还怔在原地的天节重骑们。
“天神下凡!神仙来惩罚我们了!”
“可怕!天意啊!这场胜败乃是天意!”
“我们怎么可能与天神交战?”
所有人,包括燕云十八骑的首领燕大,全都在心中给李恪定了个不可敌的标签。
只是伸手一挥长戟,就杀了他们数千人。
若是再来几下呢?他们不得全都送命?
不只是敌人,李恪怀中的路凝雪也惊得红唇一张一合。
她与李恪被围困,本以为这下死定了。
谁料到,李恪仅靠自己,竟就能反败为胜,而且施展了这种神技!
这简直比民间传的什么三头六臂,厉害多了!
李恪不知道怀中可人儿在想些什么,他玩味一笑,冲着燕大等天节骑兵喊出声:“喂!怎么?你们不进攻了?”
进攻?
所有人面色一凝,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这还进攻个毛线,人跟神之间还有什么打头吗?
“呵,既然你们不进攻。”李恪轻轻抿唇,笑道,“那现在就轮到本王了!”
说罢,他提缰纵马,朝着燕大几人冲锋而去。
燕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恪冲来。
他脑子飞速运转,却找不出自己半分生还的可能性。
只是几瞬,李恪胯下神驹就带着他冲到燕大身前。
“唰!”
李恪的身形没有丝毫停留,径直从燕大身旁略过,带起阵阵风沙。
嗯?我没事?
就在燕大涌出这一个念头之后,他忽觉头颅正在轻轻滑动。
下一刻。
燕大全身如被整齐切割,瞬间散落下马。
他头颅掉落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扫见。
自己的兄弟们,其余燕云十八骑也是如此下场。
也好,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理清最后一丝思绪,他缓缓上了双眼。
至此,世间再无燕云十八骑!
“跑啊!战神来了!杀神来了!”
“撤退!撤退!”
“该死的东西!别挡道!”
在李恪的冲锋之下,心理防线崩溃的天节重骑们,不要命似的开始向后逃跑。
连同着其余溃逃士兵,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无数人慌不择路撞在一起,无数人被受惊的马匹甩在地上,又被其他人的铁蹄践踏成肉泥。
而这些逃兵身后是大汉铁骑无情的追杀。
场面如同一场盛宴,李恪与所有大汉铁骑都在疯狂屠戮,杀得尽兴。
半个时辰后,尸山血海的泾州城下,就再看不见任何一个站着的天节军士。
城墙上,浑身颤抖的罗艺,毛骨悚然地看着下方。
整整八万天节铁骑,就这么没了?!
这一次他本以为的胜券在握的阴谋围攻,就这么被李恪活生生杀破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面若癫狂,嘴里不停呢喃。
失去了最后精锐的他,恐惧地话都说不清。
“燕王!燕王!您要振作啊!”他身边一个亲兵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嘶吼道,“我大燕还没有输,我们还有泾州城呢!”
听到这句,罗艺才似稍稍恢复了些神智。
对啊,本王还有泾州城!
那李恪就算真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领着一千骑兵攻城吧!
“对对对!你说得很对!本王还有机会!”罗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勉强稳定下心神。
而事实也好似真如他所想。
另一个亲卫突然欣喜若狂地指着城下大喊道:“大王您看!那李恪走了!”
罗艺赶紧爬起身,手撑着城墙,朝城下凝神望去。
只见李恪率领着一千大汉铁骑,缓缓朝一旁的树林行去。
“哈哈!果然,他李恪果然不能攻城啊!”罗艺顿时仰天长笑。
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从所有人心中涌出。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他们今日是不用死了。
“哈哈哈!”
“哈哈哈!”罗艺接连笑了好几句后,突然又似想起什么。
“快!快随本王回王府!”他语气急切,领着亲兵迅速下了城墙。
许久之后。
泾州城城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身背白旗的使者骑着马朝李恪那边冲去。
此时,李恪率领大汉铁骑行至树林口。
他正欲进入树林,就听见身后使者的大喊。
“汉王!汉王请留步!”
这白旗使者纵马狂奔,嘴里嘶喊不止。
李恪转头一看,提缰停下马蹄。
待白旗使者气喘吁吁地骑到身前之后,他讽刺笑道:“怎么?罗艺想投降?”
“是!是!”使者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拱手回答。
“燕王愿意投降!只要汉王答应退军!燕王他愿意重归大唐!永世称臣!”
这使者断断续续地说完,偷偷瞄向李恪的表情。
他真的怕李恪一个不高兴,随手将他宰了。
“呵呵。”李恪冷笑不已,“反贼罗艺,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还永世称臣?可笑至极!他这个郡王之位都是大唐赏给他的,还敢拿来讨价还价?”
“这...这...”使者吓得面无血色,自觉小命就要不保。
“回去告诉罗艺,若想投降只有开门献城这一种方法。”李恪眼神微虚,语气不怒自威,“若是他冥顽不灵,那本王就会亲自来取!”
“到时候,呵呵,他就不会死的那么痛快了。”
“记住,本王只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
李恪说完,淡淡一挥手,“滚吧!”
“诺!诺!”
使者如蒙大赦,一擦冷汗,赶忙上马回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