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某处小院中。
武士彟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
这院子是他提前托人买的,据说十分清雅幽静,现在一住果然如此。
“陛下就快要召见我了吧...”他拍拍肚子,想入非非。
自己作为从龙旧臣,李二陛下登基不久就要召见自己,想必定是一番拉拢,好处不少。
是提上几级换个上洲做刺史,还是封个爵位呢?
想着种种好处,武士彟不禁牵起嘴角,意yi淫起来。
“爹!!!”
一股声嘶力竭的叫喊,一下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嗯?怎么了?!”武士彟刚一起身,就看见自家的大儿子武元庆,一脸悲愤地抱着小儿子,闯进院来。
“爹!弟弟被人害了!”武元庆哭丧着脸,张口就来。
“什么?!”武士彟心里一个激灵,又看看他怀里的武元爽如死猪一样一动不动,更是大急道,“爽儿被人害死了?!”
“是谁!是谁害了他!”
“呜呜,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
武元爽挤出几滴眼泪,开始搬弄是非,“今日我与爽弟出门游玩,想见识见识长安的风土人情...”
“不曾想,竟遇上两个妹妹在与一个陌生男子调笑,动作还颇为不雅...”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妹妹如此举动简直有伤风化!为了我武家的颜面,我和爽弟自然就上前阻止...”
“却没料到...呜呜呜。”他说着说着,装出一副哽咽模样。
“没料到怎么了?!你快说啊!”武士彟怒目横眉,握紧拳头上下挥动。
“没料到,我等好言相劝他们不但不听,反倒悍然出手,将爽弟打成这样了!”
武元庆抽泣着将武元爽放在地上,让父亲看看他的惨状。
武士彟凑过去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次子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庞。
他顿时破口大骂:“混账啊!”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可曾报官?可曾看清楚那人长相?”
“还有,你两个妹妹呢?怎么不见回来?!”
见老爹气成这般模样,武元庆心里窃笑,嘴上更是添油加醋道:“孩儿还没来得及报官。”
“不过长相倒是看清了...那人生得健壮无比,但面相却又十分年轻...”
“至于两个妹妹...哎,她们随那个打伤爽弟的男人跑了!”
“砰!”武士彟一脚踹翻身前的小桌,怫然大怒道,“她们随那男子去了?”
“无耻之尤!两个还未出阁的闺女,岂能随便跟男子走?!”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他急得胡子乱颤,背着手在院子里左右踱步。
“是啊爹!我也不敢相信。尤其是顺妹妹,以前多么守规矩啊!”武元庆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拱火,
“没想到今日,就数她与那个男人卿卿我我的十分亲热,而且种种动作还在卖弄,简直不堪入目啊!”
“哼!”武士彟闻言冷哼一声,又狠狠踱了几步。
半晌,他才冷静了一些,心里暗忖道。
大女儿平日里明明十分乖巧,从不惹事,就连调皮的小女儿也被她管的很好。
怎会做出如此举动?
难道真是女子看上了男人,就不顾家了?
这边,两人在气愤之中讨论得热火朝天。
地上的武元爽却是苦闷非常,我呢?!怎么没人管我啊?我浑身都要痛死了!
终于,他挣扎着,颤颤巍巍地开口了:“爹,庆哥,我还没死呢...”
不过他的声音太小,一时没能引起注意。
他不由大急,摆动身子,想翻滚一下,又牵起骨裂般剧烈的疼痛。
他痛得嘶哑着嗓子,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啊!”
这声惨叫终于寻来武士彟两人的注意。
“爽儿!”武士彟立即扑过来,惊喜道,“你没死?”
“快!快去请长安最好的大夫!”
众人又折腾了半天,在请来大夫将武元爽抬入屋中医治之后。
一个武士彟早在等待的消息也终于到来。
“扬州都督接旨!”
走进门,传旨的千牛卫打开圣旨念道,“宣扬州都督武士彟入宫觐见!”
“臣接旨!”武士彟恭敬地双手捧过圣旨。
“请吧,武都督!”千牛卫谄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嗯...”武士彟正欲迈步,忽的转头看了眼,传出阵阵次子惨叫的房屋,心中暗暗盘算。
此事我一定要禀明陛下,让陛下给我做主!
想完,他大步迈出小院,往皇宫去了......
皇宫中。
李二正在全神贯注地翻看一些奏折。
一个侍卫上前拱手:“扬州都督到了。”
“宣。”李二放下奏折,挥手道。
侍卫应声而退。
又过片刻,武士彟便低着脑袋,诚惶诚恐地走上大殿:“臣,武士彟,参见陛下!”
“爱卿辛苦了,免礼。”李二面露微笑,这个武士彟与他父皇李渊乃是旧识。
听说起义初期,他还拍过父皇的马屁,说是什么已经在梦中见到主公打马入主长安的画面,引得父皇戏谑不已。
自己登基不久,自然要召他回来看看他的表现。
嗯,主要是看这个队,有没有站错。
“不辛苦,不辛苦,为陛下守土,乃是臣的职责,怎能说苦?”
武士彟微微躬身,陪笑道,“再说了,臣这些事务,哪能比得上陛下日理万机的辛苦?”
他此言说得甚妙,什么为陛下守土,几句话之间,就隐隐站好了队,完事最后,还拍上一番马屁。
听得李二舒服地哈哈大笑:“嗯...还是爱卿理解朕啊。”
笑完,他又道:“不过朕也知晓爱卿功绩,不可不奖。”
“思来想去,朕觉得一个县侯之位,当是爱卿应得的!”
这是要给好处了,武士彟当即大喜,直接跪地:“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他这次本想着也就能升几级官,或者捞着一个低级爵位。
却不想,李二陛下居然如此慷慨,直接一个县侯砸了过来!
要知道,他最初不过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商人,后来资助李渊起兵才混了个参军武职。
现在,这一个侯爵之位,就直接将他拉倒了大唐上层贵族之列。
与原来的商人身份相比,不可不谓是一跃龙门,从此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