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睁眼已经是天亮，文家门口果然又堵满了人。
文震这一回坦然面对，他迈着自信地步伐，大大方方地打开门，下一秒就被一群人挤回了屋里。
今天来的人和昨天有所不同，昨天来的大都是中老年妇女，今天多了许多年轻漂亮的姑娘。
有少数经过精心打扮的姑娘带着成熟的风韵，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岁月的痕迹。
另外还有些小姑娘的脸上稚气未脱，分明就还没有成年。
她们大清早的就被当妈的拖到这里来，脸上带着迷茫，似乎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十分了解。
文震也没听清楚那么多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什么，总之大意就是请他看看自己家的姑娘。
看这架势，似乎都不需要说话，文震只需要用手随便点了一个谁，这家人当场就能把姑娘留下，然后回家就可以放炮去了。
也许是说累了，这群人渐渐都安静下来看着文震。
文震大大方方地走进人群，一步，两步，三步。
所有人都在紧张：是不是相中我/我家姑娘了？
文震继续往前走，四步、五步、六步……文震坐上了汽车。
趁着前面没人，迅速点火，慢慢起步。确定车上没有挂到人以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剩下的，你们自己玩吧。”文震看着后视镜里还在追赶呼喊的妇女们，拐了个弯，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豪车开进县城，刚等了一个红灯的功夫，突然有人敲车窗。
文震放下车窗，来人一脸谄媚的笑容：“这位领导同志是上面督导组派下来指导工作的吧，早就听说你们要来。我是县城房管局的，县长指示我来给你带路。”
不等文震说话，他就转到副驾驶的方向，等着文震开门。
文震打开了车锁，啪嗒一声，那人自己就钻上了车。
坐上副驾驶车位，从老式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清单：“领导请看，这是我们房管局辖下的房产，领导如果看上了哪一间，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文震看着副驾座位上的人：“你是在向我行贿吗？你可能找错人了哟。”
那人显得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领导是从大城市来的，我们这个小地方的房产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没关系，只要领导说句话，折现也是可以的。”
文震继续开车，神情严肃：“你们这些人公务人员，应当为人民群众起到表率的作用。如果在你们治下，行贿受惠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话……”
文震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可就离铁窗银镯不远了。你说是不是，福德正神？”
说破了海底眼，福德正神也就收起了那副嘴脸，正经地说话：“本来指望逗你玩一把，没想到被你轻易识破了，居然还平白被你这个小辈教训了一顿。”
福德正神说：“前面左拐，那边的小区是全县城第二优质的房源。”
文震问：“为什么是第二优质？”
福德正神存心装傻：“因为前面还有第一优质的房源呢。”
文震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品味了一下：“前面还有第一优质的房源，前面。懂了！往前直开。”
车子开到了县城的中心，面前这个小区果然豪华。
从小区大门到楼宇外墙，从楼间绿化到物业安保，这种档次即使放到大都市也算得上是个高档社区了。
福德正神拿出资料说：“这个小区目前尚未售出的房源有五十二套……”
文震打断说：“不用介绍了，给我最贵的那间。”
福德正神盯着文震看了三秒，把文震都看毛了。文震问：“你干嘛？”
“不是吧大哥？”福德正神皱眉：“我们天庭的神仙出一趟外差不容易，你多少让我骑一头吧。”看文震没听懂，他解释道：“就是吃个拼缝，吃个差价。”
文震这段时间跟着陆振华玩，没少学生意口，他其实早就听懂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天庭的神仙居然还有这么干的，难怪刚才他非要去第二优质的房源呢。
文震问：“你不是福德正神吗？天下的福德都归你管，你怎么会看得上这点零头碎脑的小钱？”
福德正神无奈道：“你见过银行柜员吧，每天过手的钱少说百万，有一分钱是他自己的吗？”
文震点头：“好吧，我懂了。你看着推荐就是了。”
福德正神抽出一份合同：“这套房源保证是性价比最高的，拎包入住精装修，你放心，我真没多赚。”
文震果然不问，直接签了字，拿到了钥匙，又去自己家里认了认门。
福德正神说：“剩下的手续我来办，你放心住就行了。”
文震又问：“我要在村里盖个房子，你知不知道这里哪一家的建材最好最便宜啊？”
福德正神想了想：“出小区往东第三家就还可以。”
文震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敷衍的说法，于是他笑笑说：“只要你帮我找到最便宜最好的，我让你五成的利。”
福德正神的眼睛顿时闪出了光，给出了极其简短的一句回答：“走！”
福德正神的渠道果然非常厉害，找的建材商十分有经验。
只一个小时，双方就谈好了所需用料，连设计图纸都做出来了。
福德正神小赚了一笔，还舍不得走，他说：“这家建材用料好，送货快，不会耽误工期。你要不要再联系个施工队，我保证干活麻利，价格公道。”
文震笑笑说：“这个应该用不着，我们村里盖房子的时候，都是靠乡里乡亲热情帮忙。无论是谁家开口，大家都会去的，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到时候，木工、泥工、电工一应俱全；搬、抬、挑、扛全方位覆盖，就连厨子都有。”
福德正神略有些遗憾：“好吧。”
文震说：“不过这么多人来的话，肯定得管他们饭吃。蔬菜我们村里有的是，但是也得来点肉。你带我找个买肉的地方吧，就按照每天五十斤，连送三个月。”
福德正神又给出了一个极其简短的回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