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躲进了云层里,世界还是那么安静,只有偶尔从火堆里传来的几声轻微的爆响。
在极端安静的环境下,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会被无限放大,你甚至可以听见血流过血管的声音。
赛车马达轰鸣般的呼吸声、擂鼓般的心跳声,在众人的耳边炸响,迅速烘托起内心深处的恐惧。
突然有一个人把手里拨弄柴火的木棍往下一扔,甩出一句国骂。
突然的变故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人指着孟良超骂道:“都是你这个怂货,没事找什么仙儿,仙儿是你能找的吗?”
孟良超没有回应,骂声却兀自不绝:“你瞅你这损样,长得跟个耗子似的,你翻翻你家地沟里有没有仙,送给你出马得了。”
孟良超最忍不了的就是有人嘲笑自己的长相,当时暴起:“你他喵的说谁呢?”
那人推了孟良超一把,竟险些将其推倒。他又指着孟良超骂道:“老子骂你呢,你能……唉,疼疼疼。”
又是老赵出手了,他必须站出来遏制这个势头,把一切不安定因素都要压下去。
他心中的恨意远没有那些半吊子那么大,并且理智分析的能力远远强过其他人。
这种时候,强势维持孟良超的地位,是维持队伍稳定,并且把所有人都带出去的唯一方案。
孟良超很会审时度势,他看出来众人已经对他有许多不满了。
于是他拿出了自己最有力的武器:“这一趟辛苦大家陪我胡闹,我感谢在场的每一个人。接下来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度过今晚,明天我们就下山回家。到家以后,每个人加两千块。”
“孟老板敞亮!”“孟老板说得好!”一瞬间,众人的心被拢了回来。
就连刚才闹事的男青年也跟风夸奖,还有两个女队员违心地喊出:“孟老板最帅!”
今天的柴火似乎用得特别快,火光正随着燃料的用尽正在变得幽暗,众人的体力也像这幽暗的火光一样,就快撑不住了。
孟良超站出来说:“老赵,你陪我去撒个尿。“这话一出,马上引起了几个楠-彤胞的响应。
老赵说:“走吧,正好我去捡点柴火回来。”
几个女生本就在强忍,现在看男生们走了,自己马上也组织几个人,要去另一个方向解决。
众男生解开裤带,掏出工具,哗哗的释放着,忽然听见孟良超发出了一句:“哎哟卧槽!”
众人看去,只见孟良超的喷洒轨迹凌乱,不管是周围的人还是他自己都被波及到了。
孟良超一边还在喷洒,另一边在不停地单脚跳。右脚在空中不停地抖动,试着把腿上的东西抖下去。
众人借着微光看见:这是一只硕大的耗子。
耗子的尾巴高高地翘着,头身的长度相当于孟良超小腿的长度,肥硕无比。
张大的嘴里支出来几颗大牙,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孟良超。
这时,有人喊了一句:“踢树,把它踢下去。”
孟良超闻言,马上找准了旁边的一棵树,作势就要起脚。
间不容发之际,大耗子往上蹿了几步,飞快地爬上了孟良超的腰间。
慌乱的孟良超足下不稳,一下子倒在地上,裤链都来不及拉上,哭喊着:“救我。”
大家犹犹豫豫地围拢上来,只见大耗子已经趴到了孟良超的脑袋上。
孟良超已经没有了慌乱的动作,反倒像是失神一般,呆坐着一动不动。
大耗子在孟良超的脑袋上与众人僵持了一会儿,竟然用两个后足站了起来。
红色的两只贼眼看着众人,前爪在比划着什么,配合“吱吱吱”的叫声,仿佛真的在说话一般。
众人忘了活动,忘了思考,甚至忘了呼吸。
一群人看着一只大耗子做着一场听不懂的演讲,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僵局,原来是刚才去方便的女生们回来了。
女生们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硕大无比的耗子站在一个人的头上,顿时什么都顾不上,大叫起来。
这一叫,唤醒了迷糊的众人,耗子回头看了看,蹿下孟良超的脑袋,向林子深处跑去。
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风吹、树摇、蝉鸣、鸟叫,一瞬间都回来了,众人的思绪也都回来了,唯独孟良超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很快,天就亮了,孟良超还是没醒。众人无奈,只能轮流将其背下山。
众人商量,还是由老赵带头,所有人一起带着孟良超回到家里。
见到孟父孟母,老赵说明了原委。
孟父孟母对儿子最近在做的事情也有几分了解,所以结账的时候没有为难这些队员,额外答应的两千块也都结算给了大家。
临走时,老赵回头说:“我看孟小弟是真的撞客了,你们还是找明白人看看吧。”
此事不难,孟父发动人手,找了几个有名的马仙、萨满,还有道士、和尚。
可是这些人毫无例外都被孟良超打跑了。
除去几个混吃骗喝的,其他人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总结一下就是八个字:“事关重大,能力不及。”
孟良超这些天,完全是没有自我的状态,除了昏迷,就是犯病。
一旦犯病起来,就会像老鼠一样到处乱钻。
床底、厨房、下水道等处都被孟良超光顾过。
甚至于发病的时候,他的行为也会变得像老鼠一样,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四脚乱爬。
那眼神、嘴脸,配合着孟良超天生的容貌,真的是活脱脱的一只大老鼠精。
孟父有一次壮着胆子问:“你还是孟良超吗?”
孟良超的嘴里说出的是:“嘿嘿嘿,本仙看上这小子了,过几天有几个他的朋友要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孟父心中有个计较:大概是某个实力强大的仙家看上了良超。知道了这一点,也就不是很担心。
可是老是让孟良超乱跑,甚至往嘴里乱塞东西总是不好的。
所以孟父孟母就给孟良超绑上了拘束衣,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刚刚关好没多久,文震的电话打来了,于是有了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本来,孟父孟母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当文震和杜德山真的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二人觉得:“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