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谁?小子,你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只要我一个电话,李华德对吧?我能让李华德在广粤寸步难行!”
金凡妮宛如置气一般,她还有那么多……不对,她父亲还有那么多的人脉,曾经的国营企业厂长,政府人脉何其宽广?
李志摇摇头,“此‘天’非彼天,金小姐,你对国内的政治敏感让我很失望。”
他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刺进了金凡妮的心,这句话不只是李志说过,金凡妮的父亲金长顺也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选择佐佰妮?佐佰妮在众多服装企业中不是最弱的吧?”
这也是金凡妮最想知道的事情,就这样被挑选出来让她觉得很恼火。
“不,最弱的。”李志眼神中的肯定让金凡妮气炸了,那种无视,那种轻蔑仿佛佐佰妮是一个随手就能灰飞烟灭的企业一样。
金凡妮的胸口起伏,她感觉氧气都无法供应大脑了,“我知道李华德的来历了,就是那个得罪了商会的可怜企业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可怜?不,我觉得是一种荣幸,我得罪的人居然可以让一个商会来对付我,这让我很骄傲,起码李华德是一个能让一省商会都忌惮的企业,至于佐佰妮……本来佐佰妮不是最弱的企业,按照原本的发展以你父亲的人脉只要按部就班,起码是个上层企业,不过佐佰妮退出了国内市场,耍起小聪明,让佐佰妮成为同行的对立企业,这叫什么?脱离群众吧,难道你没感觉到孤立无援吗?”
金凡妮的手拿起桌上一张纸巾擦拭自己的额头,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得擦花了她为了见修斯而化妆得精致妆容。
可是李志却没打算停下,“至于替‘天’行道,你一步一步的把佐佰妮拉入深渊,在同行业中你完全对立,在政府眼中佐佰妮自私自利,把更多的税钱教给了香江,天是上面,也是身边的,天是规则,佐佰妮破坏了市场的规则,上下两层天都不希望佐佰妮活下去,而李华德就是执剑人。”
金凡妮眼泪一下涌出来了,她呜的一声哭出来了。
咖啡馆的人都在侧目,李志淡然的拿起温热的牛奶喝下去,随即摇摇头,心中暗道,掺水太多了,国内想喝到好牛奶还要靠联合奶业。
“看到没,始乱终弃!”
“现在这年轻人啊,就那么回事呗!咱伟人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时代不一样了。”
两个四十来岁穿着中山装带着近视眼镜的文化人评头论足。
李志心说你们这群人年轻时候还不是没少耍流氓?而且还是拿着背着语录耍流氓。
金凡妮觉得头晕目眩,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保镖过来也被她训斥走了。
李志的话就像一柄利剑,深深的插入她的心脏。
是。
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的把佐佰妮带入深渊,现在想想她是有多么的错,她的目光有多么的短浅,如果五年前她打开市场,让外商通过广粤港口进入国内,整个国内市场都会引起不一样的变动。
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时代的开拓人,但是她却因为怕在商场中不敌对手,不敌同行,藏起了市场。
同行的嫉妒,政府的不满。
让佐佰妮被动到即便是李华德一步步斩杀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话,后知后觉的金凡妮,她什么都明悟了,为什么政府没有干涉,为什么同行没有站出来说话。
李志看着趴在桌上的金凡妮,“当然了,我觉得佐佰妮还是不错的,这个……这个,佐佰妮起码有勇气和同行对立,而且还能让同行嫉妒好几年。”
他这是劝吗?
金凡妮猛然抬起头,“把一个飞在天上的人拉下来狠狠踩一脚的感觉很好受吗?”
她眼睛哭的红红的,肿的像个小桃子。
但是李志向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语气冷淡,“你飞在天上的时候就没考虑过现在一个月赚百十来块钱的国内工人吗?没日没夜的干最后工资只能够吃饭,生病了只能硬忍着的他们难道就活该吗?你做资本家就别怪国情让你落魄。”
金凡妮做代工没问题,可是她做成了一个资本家,这才是李志真正要把佐佰妮打趴下的原因,一来杀鸡儆猴,二来让市场规则步入正轨。
霍华德走了过来,微微皱眉。
李志看着霍华德,语气有一丝调侃,“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