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嘎拉扯着嗓子敲锣吆喝，把睡着的人都吵醒了，从蒙古包里钻出来的人们睡眼惺忪，吉日嘎拉用蒙语说了什么，顿时这群人眼睛都亮了。
李志也不知道该称呼吉日嘎拉他们这个聚集体叫什么，村？部落？
二十多户，每家男女老少都有五六口人，不过李志也知道他们的放牧能力，干别的也许不行，放羊放牛个个都是一把好手。
众人用手电筒在牛圈里拾到着，吉日嘎拉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一袋旱烟，“李老板，那个，你说的那个公司啥的我又不懂，名字我也不知道咋说，那人就说叫吉日嘎拉畜牧公司……”
李志接过旱烟拿着卷烟纸熟练的卷起一根烟，“吉日嘎拉畜牧公司？”
吉日嘎拉有点惶恐，“你要是觉得不太好听，那就换一个，我问过他们了，有一次更改的机会！”
李志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烟叶，“味道还挺好的，名字无所谓了，你们把牛羊给我养好就行了。”
李志跺了跺脚，草原的冬天冷的厉害，周围都没有房子折腾，晚上的时候北风吹的头疼。
“到包里坐！”
吉日嘎拉着李志和霍华德进了蒙古包，还给他们俩倒了一杯奶茶，李志本来挺抗拒这种咸味奶茶的，但是天寒地冻浑身范冷进屋后喝一碗热乎乎的奶茶全身都暖了，他才知道草原为什么喜欢奶茶了。
六点刚到，地处神州偏东的地区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朝阳伴随的是天亮了，同时三十几辆大货车满载大洋彼岸的奶牛也到了。
看着一头头的奶牛被装进用木头围好的牛栏，吉日嘎拉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笑，这种黑白色的奶牛他们不是没见过，只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而且还是九百多头牛！
吉日嘎拉一手拿着套马杆骑在一匹蒙古马上，他在巨大的牛栏中巡视着，仿佛是最忠心的巡防士兵。
一个牧民最大的愿望就是牛羊越来越多。
突然吉日嘎拉从马上跳下来，他目光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头奶牛，这头牛的耳朵上打着一个塑料扣子。
吉日嘎拉摸着牛的嘴，突然掰开牛嘴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又在周围看了看。
转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皱眉来到李志身边，“李老板！这些牛不成啊，都是7岁以上的牛！”
李志一皱眉，“7岁？什么意思？”
“7岁牛还能产奶也还不错，不过8岁牛的产奶量就降低了，这些牛……就是，就是要淘汰的……”
吉日嘎拉是行家，刚才他掰开牛嘴，看了一下牛牙齿的样子，前面几年看牙齿数量，5岁以后主要看齿面磨损情况，开始磨损时先把齿边磨平，钳齿在6岁时呈方形，7岁呈三角形，8岁呈四边形，10岁呈圆形而且出现齿星。
这一批九百多头牛虽然他没有全部都检查，可是他猜到了大部分都是7岁以上的牛了。
李志眉头紧锁，诺曼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要钱了吗？
他拿出大哥大，可是随后就扔下了，没信号，打不通。
“我去昭乌达盟市里！这批牛你们先照看着。”
“霍华德！走！”
李志叫上霍华德直接就走，他心中憋着火气，这个诺曼难道真不讲信用？
霍华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他蹲在牛栏外面看着一头头牛。
不过李志叫他了，他还是先开车了，“诶？老板，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这些牛可能有点晕车或者晕船。”
“什么意思？”
“都挺没精神的呗，我刚才拉了一头牛一下，我一使劲儿它被我按趴下了！”
被霍华德打趴下的不仅是人，还有村里的小动物。
李志哼了一声，“怕不是晕船晕车，我看是这些牛老年痴呆了。”
他把吉日嘎拉的观察说给霍华德，霍华德一怔，“我靠，不会吧？这个诺曼这么做事可不诚信啊。”
“先到昭乌达盟，我打给他。”
昭乌达盟距离这里不算远，不到一个小时就进了市区，草原上的城市建设其实也不算差，虽然不如奉京那么好，但是和辽襄比都算是挺好的了。
李志心里火气很大，一晚上没睡不说凌晨还在外面冻了半天。
“喂，我找诺曼！”李志的语气也不怎么好，纽新兰这个时间差不多是中午十二点。
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好的，您稍等。”
没多久诺曼的声音传来，“我是诺曼。”
李志淡笑道：“诺曼我的老朋友，我是李志。”
诺曼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啊…李，你…我…”
“奶牛我看到了，非常不错。”
诺曼有些不解，“啊？那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非常的不错。”
“李！你真的这么觉得？”诺曼压抑着喜悦，如果李志这么认为那这次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我听说联合国经济研讨会要开始了，我准备把这批奶牛的状况上报一下，作为神州这次的对外合作宣传，毕竟这算是纽新兰和神州的第一次合作，这么好的奶牛一定要多宣传，让更多的国家和纽新兰合作。”
诺曼再笨也听出李志说的是反话了。
他有些尴尬，“李，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想让我怎么听你的解释？你告诉我你口中健康的奶牛就是一群马上淘汰的牛吗？这种东西你敢卖给我？枉我当初那么信任你。”
“不不不，李，我确实是给你准备了…可是中途出了一点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是M国的一个农场主，本来那批两岁到三岁的配比牛群都装上船了，可是路易斯那个混蛋居然硬是把给你的牛抢走了，把他要买走的低价牛换走了……”
李志眯着眼睛听着这些东西。
诺曼的话他只能听个百分之三十，如果他没猜错诺曼打的主意很明显。
这时，诺曼的声音再次传来，“李，虽然这次我做得不对，可是这是纽新兰方和神州的第一次合作，我想还是促成合作比较好，也利好以后的深度合作，你说呢？这件事我会和你们国家的招商部以及外交部门好好说一下的，毕竟你是你们国家的外交员嘛，应当听从你们领导的安排，我了解你们的体制。”
此话带着浓浓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