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顺躺在热炕头上，哼哼两声，“真硬啊！不过真热乎！”
这铺炕也是特制了加长的，不然关外的炕头太短了，睡不下霍华德这个大个子，两米三长的炕也是不多见的，宽更是有八米。
睡下七八个人是没关系的，反正李志建议大伙都住一起。
他把灯关了，“你都睡惯了席梦思，这热炕头虽然硬，可是治病，有什么受风腰疼的，睡一晚上就能治好了。”
李志翻过身子趴着，下巴搭在枕头上。
“你们困吗？”
“不困。”
“还行……”
“不算困。”
黑暗中听到不同的答案，李志嘿嘿一笑，“来，‘卧谈会’开始。”
“啥？大志哥，什么叫‘卧谈会’？”
朱云山也翻过身子，他从炕沿边摸出烟，打火机一闪，照亮他半边脸。
“卧谈会？就是趴着聊天。”
“老板牛。”
“老板不愧是老板。”
“大志，卧谈会太贴切了。”
李志让朱云山给他递过来一根烟，李志一抽烟旁边的吴辉忠和孙忠顺也被勾起烟瘾。
没人坐起来，都躺在炕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霍华德把头蒙到被子里。
李志一笑，“你别装了，忍不住就来一根呗。”
霍华德最后实在是被这几人熏的不行了，“给我一根！”
吴辉忠突然想到什么，“老板，我记得咱们打赌之前你提到过文化属性的事，其实我一直没想清楚，文化属性到底是怎么认知的？”
黑暗中的孙忠顺一怔，他也没听过这个词，听着似乎…有些极其特别的味道，似乎这两个不相干的词组合在一起没有什么突兀。
可是他搜索记忆，确实没有过‘文化属性’这个词的记忆，他忍不住想知道李志究竟如何解释。
“文化属性……”李志沉吟片刻，“老吴，你上次还是没听进去我说的意思，我在文化属性后面加上了金钱二字，因为谈文化不是我擅长的。
“我一直承认一件事我不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但我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腌臜的把文化后面加了金钱二字，若是文人墨客知晓我的言论定然骂我个狗血淋头，但是我执意如此，因为我知道文化属性定义后的金钱在我们索取每一种不懂的金钱会用特定的方式，甚至可以提醒我们，什么样的钱能赚，什么样的钱不能赚。”
这才是李志最想说的话，钱，不是都一样的。
孙忠顺听着李志的话若有所思，黑暗中只能看到几个烟头忽明忽暗。
“那什么钱是不能赚的？冠以什么样的文化属性？”
李志抽了一口烟，“我们追逐利益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当利益附和上面的时候可以赚，附和下面的时候可以赚。”
孙忠顺不解，“按你所说，那没有不能赚的，除了附和上面就是下面。”
“对立关系的存在就驳斥这种奇怪的附和，比方说这笔钱上面不想让你拿，下面又很反对，那这笔钱就很危险。”
“举个例子。”
“举不得，自己悟。”
霍华德思索了一会，“文化属性的金钱我明白一些，可是你既然把文化两个字加进去，就肯定有特别的定义。”
李志暗暗点头，霍华德还是隐藏了一些的。
“我为什么宁可被文人墨客骂也要加上文化两个字？因为我知道我做的企业中必然有文化两个字，文化到底是什么？”
霍华德思索一下，“书本上的定义很简单，文化是人类社会相对经济、政治而言的精神活动或者其产物，物质和非物质都有文化的冠名。”
“对，说是文化统帅世界这句话不过分吧？我追逐利益的时候必然使用文化，也是我的工具，不管是我个人的文化，还是我赋予李氏集团的集团文化。”
朱云山突然插嘴道：“大志哥，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当初从高洼村开始，骑着二八自行车去赵树良那卖豆芽，去忽悠冯德海，去龙湾服装城忽悠人，去龙塔打沈佳豪……这些事都是为了追逐利益而使用的文化工具吗？”
李志一怔，朱云山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朱云山现在所掌握的东西应该不会比大学生差。
“不错，文化——说白了就是现代社会人类最强的工具，只知道以体力四肢来获取食物利益的人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文人墨客之所以会把金钱看的那么低无非是因为他们掌握的传统文化不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金钱。
“从而衍生出不平等、不公平的心态，所以便如被甩在家的泼妇一般歇斯底里痛斥金钱之恶，在我看来用传统文化驳斥我、骂我的都是茶几上的玩意——杯具（悲剧）
“权本位的时代不会变，可是权钱本位的时代来临了，使用正确的时代文化获得金钱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吴辉忠噗嗤一下笑出来，“这群文人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肯定气到吐血，钱没赚到还被你骂成泼妇。”
孙忠顺仿佛不太明白，他扭过头看向一边，“传统文化不能获得金钱吗？那陈女士靠的是传统文化——紫檀文化获得了圈子，人脉，金钱，这怎么说？”
“陈女士我不敢断言，不过顺子你装蒜了，你也别考验我了，这么做多没劲，我能看出来的问题想必你也能看出问题，这无非就是一个表象一个内在的问题。”
“嗯。”
孙忠顺没说，但是他心中明白李志的意思。
很明显，陈芳华以表象——传统文化。
使用传统文化为具象工具，使用时代文化为暗中手段，通过传统文化的明媒正娶，偷偷窃取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