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瑞赶紧走过来,叫了两声,试了一下毛瑞丽鼻息,发现只是睡着了,两人松一口气。

“我给她送到车上,别让那个肥猪跑了。”

“好!”

等霍华德把毛瑞丽送到车上,再回来的时候陈大可还没起来,依旧捂着脸在地上。

霍华德把门一关,握了握拳头,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地上的陈大可吓的浑身一抖。

今天要是别人的话他不至于这么害怕,可是这个外国人……

他做外贸生意的,更了解现在对外国人有多么优待,有多照顾,毛瑞丽若是这个外国人的朋友…那后果?他都不敢想!

“肥猪,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要是敢撒谎,我饶不了你。”霍华德坐在沙发上,学着李志的样子,翘起二郎腿。

坐下才发现旁边是一瓶新的威士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一口,“不错!”

“是是…我什么都不说,不撒谎…这位外国友人,你问吧……”陈大可吓得直哆嗦。

“咔。”

霍华德一脸的凶神恶煞模样,“好!你叫什么?”

“陈大可…”

“她叫什么?为什么会晕过去?”

陈大可犹豫了一下,可就在这时,霍华德猛然站起身,要举起拳头,“我说我说,她叫毛瑞丽,是我家孩子的家教,她被我灌了安眠药…”

“为什么这么做?”

陈大可嘟哝一句,“那还用问?”

“说明白!”

“就和她干那事呗…就是…强了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咔!”霍华德从背后把小型录音机关掉,这还是上次李志买来收拾沈佳豪的,不过一直放在车里了,刚才他把毛瑞丽送到车里看到这个马上想到了这个主意。

“葛明瑞,你先回车里,我和他好好聊聊。”霍华德突然诡异一笑,葛明瑞打了个寒颤,不过赶紧离开了。

陈大可看着狞笑的走过来的霍华德心中一谎。

“噼!啪!”

“咚!”

“哎呀…我的妈呀!”

霍华德潇洒离开,留下满地找牙的陈大可,回到车里,他马上给李志打电话,“老板!你神了啊!你猜怎么回事……”

他把所有的事情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尤其是说到他们再晚一步,毛瑞丽就被陈大可糟踏了,李志听完后松一口气,“好,你做的不错,你照顾一下毛瑞丽,联系她的家人,另外通知警察,录音给他们。”

“OK!老板,放心吧!”霍华德最近也闲的没事,这个事情正好可以缓解一下他平淡的生活。

挂断电话李志也没了睡意,他感叹世间的恶事数不胜数,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莫州。

李志下了火车没多休息,直奔807棉线厂,他没有通知句山海而是直接过来的。

“句主任,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

李志坐在句山海办公室悠哉的点燃一根烟,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句山海一脸赔笑,“好着呢,李老板最近怎么样?你这…衣服?”

他见李志穿的跟丐帮洪七公一样有点奇怪,回想一下,这位李老板上次来的时候可不这个形象啊,莫非落魄了?

“不得已为之,出门在外的,小心为上啊!”

句山海一下明白李志的意思,这位李老板,别看年纪小,不能以常理揣之。

以前他对李志有些意见,可是随着李志要货越来越多,他得到的回扣也越来越多,那些恩怨都被他忘了,谁能跟钱过不去?

“李老板,你这次来是?”

“句主任,你们807棉线厂牛仔布料现在最高产能是多少?”

句山海一直负责对外销售的,他略微思量一下马上道:“现在如果加班加点的,一天就有一千公斤吧!”

1000公斤?

李志皱皱眉,太少了,如果这次20台设备运送回去,一台织布机一天是200米,26台就是5000多米,一米布料是一斤棉线。

换句话说一天最少都要2500公斤的牛仔线。

“这么少?你807不是大厂吗?我最近扩建了厂房,现在每天最少需要两千五公斤,你得想个办法。”

“啊?这么多?这…我们设备有限啊,哪能生产这么多!”句山海心中一喜,随后脸上一苦,有钱他能不愿意赚?可是得赚得来啊!

“你说的设备是指纺织机吗?”

“对啊,不是,叫捻线机,把棉花纤维捻线的设备。”

“那就去买呗。”

句山海为难的看着李志,“李老板,我也想买,但是这可是厂里的大事,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捻线机……一台就要十几万啊!”

李志笑了笑,“没关系,你把我的需求量跟上面说一下,每天两千五百公斤的布料,想必他们知道怎么做,好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走了。”

说完李志就往外走,留下一脸懵的句山海,李老板就那么笃定上面会购买捻线机?

李志斟酌了一下,到底应不应该去景鸿程的家,他觉得景鸿程一家人不错,只是…上次他给景舒雅的一封信写的有些冷淡,虽然后来他又收到了景舒雅信,可没有再回信过。

对于景舒雅李志的感情不深,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对待景舒雅,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琉璃蝴蝶。

若是感情不深,为什么没有把手串扔掉?

李志没有找车,就这样一个人走在街上,身边的行人或是走路,或是骑着二八自行车从他身旁走过。

他穿过人流,如一叶扁舟,又似乎在水中,又不在水中,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李志的心境突然一阵萧索苍凉,来这个时代的时间不短了,那种缭绕在心里的寂寞感似乎只有在忙的时候才会淡化,此时再次来临。

不少人驻足观看,他们惊奇的发现路边有个年轻的男人漫步,哪怕明明在眼前,却感觉如天堑隔开。

那股狂傲,萧索的气质吸引了少女,少妇,男人们仰视,甚至生不出一丝嫉妒。

景舒雅、徐青丽、云兰菲、沈佳怡甚至……丁香,她们的影子从李志脑海流过,李志不傻,自然知道她们的感情。

可她们……对李志此时来说,竟然只是过客。

哪怕曾亲密拥抱嘶吻过的景舒雅和徐青丽皆是如过客一般。

就在李志惆怅仿佛要疯狂、要崩塌自杀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大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童声稚嫩可爱,李志淡漠的回过头,眼前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拉着母亲的手甜美的对着他笑,李志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小女孩突然想到什么,她在自己的小背包里摸索一阵,拿出一颗两头扭紧的粉色糖果,“妈妈说心情不好要吃一颗糖,来,我喂你吃!”

说着用小手打开了糖,举在半空。

小女孩希冀的眼神让李志没法拒绝。

他借着女孩的手吃下了糖,甜甜的糖果刺激了李志的味蕾,活着。

对,他有感觉,是甜的,他是活着的,他存在这个世界。

李志突然一笑,在女孩的头上轻轻抚了一下,“谢谢你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冯莉莉!大哥哥你心情好了吧?嘻嘻!”

“好了!”

“那……大哥哥再见!”

小女孩离开了,李志洒然一笑,“何必多想呢?既来之则安之。”

李志在路边买了一份报纸,又招来一辆车,在百货大楼买了一些礼物,直奔景鸿程的家。

报纸是这个时代最方便获取信息方式之一,他在车上翻看一下,突然一个新闻映入眼帘,李志看到这个新闻顿时一笑。

“老二这事办得漂亮。”

报纸上第二版赫然写着几个标题——‘震惊!80岁老人服用山竹口服液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