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段衡说的，让张钱听得眼睛都不由睁大了起来。
虽然这家伙人品不算怎样，可能坐得上厂长位置，脑子又岂会真的不好？
该有的能力，张钱还是有的。
而且叶段衡都已经是话说得如此直白，张钱要还不动，连他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傻子了。
“段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这采购的价钱……”
张钱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
意思很明显，他想压钱。又或者，他想从中再捞点油水。
“一箱我给你算六块钱。”叶段衡报出早已想好的价格。
“六块？”张钱炸了眨眼，“段哥，你这价钱是不是太高了？”
“高吗？我的饮料，零售价都在七毛钱，一箱就是八块多，批发价我都是一箱七块在卖。给你算六块，已经是相当便宜的了。”
饮料的价格，这些都是可以查的，叶段衡也没说假话的必要。
但是，这东西要跟他那几份合作合同搭上，便是另一回事了。按照上面的条款，最低一箱批发价真是可以低到三块五……
当然，这种事情叶段衡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就是那几个签订合同的家伙，也不可能会说出去。
独享好处，这是每个人都喜欢做的事情。尤其这个好处是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收益的时候，就更加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
“不是，段哥，咱这既然要合作，那有些事情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钱说这话时，表情明显变得不同了，“饮料这东西，利润高低咱先不说，可这六块钱一箱，段哥你肯定还得赚不少的吧？”
叶段衡没出声。
按照六块一箱的售价，扣掉所有成本，他其实还有将近一块五的成本。
所以，哪怕那份合作合同真的让那些人拿到批发价的五成，叶段衡仍旧是稳赚不赔的，至多不过少赚一点而已。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叶段衡也是收敛笑容，摆出认真之色。
谈生意，那不得慢慢谈？
“也不用少太多，只要段哥你一箱再降个五毛钱下来就行。”
“五毛？”叶段衡斜眼看向张钱。
五毛并不多，真要降的话，叶段衡完全不会在意。只不过……
“降五毛不是不行。但到时候你报账，不会把这五毛再给加上去吧？”
此话刚出，张钱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紧张。
“段哥，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张钱赶忙否认。
可殊不知，他眼中那一抹紧张，根本没有逃过叶段衡的眼睛。他前世接触过的人不知多少，其中，比张钱更贪心的人，叶段衡都忘了有多少。
就张钱那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他的法眼？
“行了，你自己想什么，你心里有数。”叶段衡丢了这么一句回来。
张钱听得尴尬干笑，不敢再去反驳。
他都忘了，叶段衡可是知道他贪污的事情，凭这一点，想要猜到他会怎么做，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饮料的事情，还是按我说的来，一箱六块。不过……”
叶段衡故意顿了下，“到时候你们厂采购多少箱，我按每箱五毛的抽成给你。”
“抽成？！”
冷不丁冒出来这个说法，让张钱不由愣了下，紧跟着，立马露出兴奋之色。
叶段衡这话的意思，他如何能不明白？
乍一看，跟张钱想要的没什么不同。他一样可以从中每箱获取五毛钱。可实际上，两者之间那完全是两个情况！
五块五一箱，张钱到时候报六块，那是报假账。没被抓到还好，可要给抓到，后果可不比贪污来得轻！
但换成抽成，情况就不一样了。
每箱六块钱，那是实实在在的，五毛钱，是他自己跟叶段衡达成的合作，就算别人知道这是，那也没办法用着来当把柄威胁他什么。
“成！成！就照段哥说的做！”
张钱笑得嘴都快歪了，“段哥，你可真是好人，以后还有这种合作，可一定要立马告诉我呢。我保证双手支持。”
得了好处，张钱这会看着叶段衡都感觉不一样了。
之前还觉得叶段衡是他的克星，现在一看，哪里是什么克星，这分明是福星！是财神爷啊！
张钱对自己的吹捧，叶段衡自是不会当一回事。
不过张钱的反应，倒是让叶段衡很是满意。
打一棒，给个枣。这是叶段衡当初对张钱的处置方法，而现在，恰好就是给了他一颗蜜枣……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事你看下要不要立个合同，到时候也好说有个凭证。”
合同这东西，叶段衡向来报以‘有比没有好’的态度。
“没问题！我等下就让人去安排。”
都开始脑补自己数钱画面的张钱，这时候那里会拒绝叶段衡的提议。
难怪叫张钱，这还真是掉钱眼里不成？
看着张钱这样，叶段衡心中不由冒出这般念头来。
懒得理会这家伙，叶段衡打算先去找女儿。
刚转身，张钱立马跟了过来，“段哥，你这是要去哪？咱合同还没签呢。”
和着这家伙现在比叶段衡还紧张合同的事情。
“我过去生产线那边。”叶段衡应道。
这话，张钱一听就明白他是要去找何淼的。
眼珠子转了两圈，张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段哥，我陪你一起去。顺带，我等下就当着工人的面，把福利的事情宣布宣布。”
“哦？”
张钱这话，倒是让叶段衡有些意外了。
这家伙还挺懂的，这是想借着这事，趁机在工人们面前树立形象呢。
“行，那就一起过去吧。”
当众宣布合作的事情，侧面上来说也是给叶恒饮料厂拉人气。这样的事情，叶段衡又怎么会拒绝呢？
当即，两人一起往生产车间过去。
只不过，两人走在一起，张钱很自觉的放缓了脚步，落后了叶段衡小半个身位的距离。
这样的一幕，让纺织厂一些员工看到，全都好奇叶段衡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够让厂长这么恭敬对待。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生产车间外面。
“爸爸。”
刚进来，小蕊第一时间跑叶段衡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