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跟着泽野两人下到了四楼,转了个走廊口后,来到了一间教室,教室里有些阴暗,桌椅不见了许多,中间空出了一大片,正中央有着一堆燃烧殆尽的灰烬,显然这些人是靠着烧教室里的桌椅来取暖。
地面上杂乱的摆放着许多塑料瓶子,大多数是空瓶,仅有几个瓶子中有少量的水,与此同时,我们也见到了其他的幸存者。
我稍微转动目光扫视了一眼,除了救援我们的大叔和少年,教室里一共还有十几个人。
最显眼的,是两个女学生穿着齐膝制服的学生,眼神无光,精神萎靡的互相依偎坐在讲台的边缘,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在她们的下方位置,一个满脸憔悴的瘦小男人也是抱着膝盖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口中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听不清楚的话语,貌似精神也出了点问题。
除了这三人,其他人虽然脸色忧郁,但看上去都是精神正常的人,并不存在有不能救援我们的客观原因,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没打算救我们。
至于理由,那就多了去了,食物紧缺,嫌我们是累赘,又或者怕我们被感染了之类,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能作为他们见死不救的理由。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对他们而言,没有值得救援的价值,互帮互助在利益至上的和平时期尚且难以实现,更别说是在这种乱世之中。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小人揣测,或许别人有着没法去救我们的原因也说不定,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切,还有小孩子么,老头,你们还真是闲得慌啊。”
果不其然,刚进屋子,一道带着不满情绪的抱怨声率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微微侧目,说这话的是个抱着手靠在墙边的黄发平头男人,看上去年纪跟我相仿,身上穿着一身暴走服,耳朵上也戴着一圈圈耳环,一副混社会的精神小伙打扮。
“闭嘴,田中,你过分了。”
这时,带我们来的泽野大叔开了口,语气中显然是对青年没什么好感。
“呵,过分什么?我的darling说的是实话罢了,本来我们的食物就不多了,你们还带人回来。”
这时,黄毛旁边那个穿着肚脐装的女人开了口,搂着黄毛胳膊反驳泽野大叔,看上去两人应该是对情侣。
“你们要是嫌人多的话,直接走就是,没人拦你们,不然就给老子闭上嘴!”
泽野大叔虽然年纪大,但是话语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声音一沉,目光冰冷的盯着两人说道。
“你说什么!跟谁老子呢?”
黄毛一听,推开身边的女人,撸起袖子就朝泽野大叔走了过来,泽野大叔也不示弱,同样是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教室里的气氛开始有些剑拔弩张了。
“好了,田中,由美,别这么说,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这次灾难的受害者,泽野叔,你也消消气,眼下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就在这时,处在阴暗角落的一个男人走了上来,分别拍了拍泽野大叔和黄毛的肩膀,略微缓解了这压抑的氛围,两人这才转过了脸,不再对峙。
男人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举手投足间干净利落,气质上跟我以前跑业务时见到的很多成功人士相似。
“呵呵,别太介意,他们最近压力太大了,难免会有些极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武田,很抱歉刚才没能去救援你们,我有恐高症,没法从管道爬下去。”
分开两人后,这戴着方框眼镜的武田朝我们走了过来,很客气的说道,同时对我伸出左手想要握手。
我犹豫了一瞬,左手上的咬痕还没有消失,和他握手的话,势必会被他看到我手上的伤痕,本来这些人对我们的到来就没什么好感,再让他们知道我被咬过,估计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没有跟他握手,只是不动声色的抱起了身后的亚奈子掩饰住手上的伤痕,摇头说道:“哪里,确实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们抱怨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叫新海,这位是御坂纱织还有她的女儿亚奈子。”
我看的出来,武田也只是表面客气,事实虽然是这样,但眼下也不能一来就跟别人产生间隙,我也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
至于他说的恐高,姑且算是相信吧,相处不多,我暂时还摸不透这个人的性格。
之后,武田给我们介绍了下其他的人,救了我们的那个少年叫做格伦,和那两个女学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黄毛叫做田中次郎,露脐装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由美,坐地上那个瘦小男是田中的跟班加藤,灾难爆发后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精神已经异常。
剩下的人里面,令我比较有印象的就是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了,他叫片桐,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我读初中时因为性格问题没少被教导主任责骂,所以对这人稍微关注了些。
就这样,在武田的介绍下,我们简单和所有人打了招呼,除了小黄毛情侣,其余人的态度还算柔和,有几个人甚至还微笑说着欢迎我们到来。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话语,真对我们的到来欢迎的话,刚才早就和泽野叔格伦一起下去帮忙了。
简单的都打了个照面之后,纱织姐带着亚奈子去了一旁休息,我则是坐下来和武田泽野几人聊了会儿,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跟我想的差不多,两个星期前,这个地方的确有军队驻守,也有着极其严格的安检措施,所有进来的人都必须排队接受检查,确保没有感染才能进来,一切本来有条不紊的进行。
说到这里,血气方刚的片桐一拳砸在了大腿上,满脸都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