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巨大的后坐力将我的手震得发麻,我甩了甩手腕,再次握住枪,不断的叩击着扳机,将涌上来的感染者一个个击退,然而终究是杯水车薪,在这群有着压倒性数量的丧尸面前,我的这把半自动步枪的力量,显得苍白无力!
我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了,如果换另外一个思路,让她们待在公寓,我去公寓周边寻找食物再支撑几个星期,会不会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是现实是没有如果的,现在在我们的周围,不管哪一个方向,都站满了感染者!死亡的阴影,渐渐笼罩在我们三人头顶,已经无路可逃。
我们...被彻底围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
在死亡的恐惧下,体内的肾上腺素激增,让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但也让我的大脑异常的清醒,我不断环顾四周,思考着能从这堆活死人中逃出去的办法。
然而,就算我再怎么机灵,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也是毫无办法。
枪里的子弹,不经意间只剩下了三发,很难从这群感染者撕开一条通道,更何况,我的身后还有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俩。
面前,是多如洪水般的丧尸群,摆在我们三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把子弹打光,然后打不过就加入,被咬死成为感染者中的一员。
二,玉石俱焚,誓死不和对面这群家伙同流合污。
三发子弹,三个人,两个选择。
不对!
真的...只有两个选择吗?真的吗?
我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
是的,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直接抛弃身后的母女俩,用这剩下的子弹试图撕开一个突破口,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那样的话,总比三个人都死在这里好。
没错,我应该这样做,这个世界都已经这样了,禁锢着人的律法也随之消亡,我就算抛弃了她们母女俩独自逃生,也没有人会用道德上的舆论谴责我。
“是的!逃吧,扔下她们两个逃吧,反正是这样的末日,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脑海中的这个声音挥之不去,那是来自身体求生本能的呼喊。
可是,为什么?心里是这样想,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挡在了母女俩前面?
“一成先生!亚奈子拜托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纱织姐却突然朝我喊了一声,我回过了头,见到纱织姐放下了正在哭泣的亚柰子,朝我投来了一个无比坚决的目光。
然后我便看到,纱织姐朝着另一个数量众多的丧尸群冲了过去......
“一成先生,哪怕,哪怕将我作为那些人的诱饵也行,请你一定,一定保护好我女儿...”
我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了昨天纱织姐对我说的话语,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想要牺牲自己,为我和亚奈子引开丧尸群!
“就这样让她去引开丧尸吗?以这个时间距离,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啪!”
我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过来,对衍生出这个想法的自己有些害怕,要是那样做了的话,与眼前这群已经没有了人性的感染者有何区别?
“纱织姐,不行!”
一瞬间,我心中又再次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鄙夷,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腕,喝道。
“放开我,一成先生,不这样的话,我们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纱织姐被我拉住,却是极力的想要挣脱我的手,声音中已经有了隐隐哭腔。
“我知道,但若那样就是结局的话...就一起死吧。”
我松开了她的手,释然的笑了笑道。
“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亚奈子。”
身后的亚奈子也是冲了上来,拉住纱织姐的右腿哭了出来。
年纪还小的她或许不明白妈妈离开的缘由,却还是有着属于孩子的直觉,知道妈妈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纱织姐也是身体一怔,蹲下去抱起了亚奈子,眼眶中的泪水流淌了下来,没有再固执己见。
而在我们争执的这点时间里,我们已经彻底的被围死,就算纱织姐再想引开丧尸群,也不可能给我们提供逃命的机会。
面对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感染者们,我回头看了眼纱织姐俩,最后的三发子弹,并没有发射出去,我相信她应该能懂我留下这三发子弹的意思。
这帮已经没有了人性的活死人,是不会让我们不经历任何痛苦就死去的!
“对不起,纱织姐,都是我的错。”
我将枪对准了纱织姐母女俩,跟纱织姐道了个歉。
“没关系的,一成先生,你已经尽力了。”
纱织姐抱着亚柰子,眼中含有着泪花,她理解了我的意思,亲吻了亚柰子一下后,捂上了亚柰子的眼睛,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咬了咬牙,就准备扣动扳机......
“喂,你们三个,这边!快上来!”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的从我们头顶后方响起,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和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我们身后的围墙上,朝我们扔下了一条拇指粗的麻绳。
“得救了!!”
我和纱织姐不约而同的欣喜出声,立刻带着亚奈子朝后边的围墙跑了过去。
“大叔,小兄弟,先拉孩子上去!”
我朝围墙上的两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和纱织姐将绳子绑在了亚奈子的腰间,小孩子的体重很轻,围墙上的两人没花多少力气就将亚奈子拉了上去。
之后两人快速的解开亚奈子身上的绳子,再度扔了下来,纱织姐双手拉住绳子,也是缓缓的被围墙上的两人拉升了起来。
我负责殿后,扣动扳机,将左边冲到身前的两个感染者爆头击杀,这时,右边的一个男性感染者却突然加速冲向我,直接将我撞得退后两步,后背抵在了沙袋防线上的铁丝网上。
“呲...”
尖锐的铁丝网穿透衣服,扎进了我的后背,传来一阵皮肤被撕裂的痛楚,紧接着流出了有些暖和的血液,我咧了咧嘴,不顾后背的疼痛,举起枪托就往他的面门砸了几下。
“咚!”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的鼻梁砸凹进去,身形也是退了些许,我趁此机会一脚踢开他。
转头一看,左边最近的一只感染者又冲了过来,我立刻抬枪瞄准,准备将最后一发子弹送给他,可是按下扳机,却根本没有反应!
刚才那几下,居然把枪砸卡壳了!
我回头看了下,纱织姐此时才被拉上去一人高的距离,她毕竟是个成年人,围墙上的一老一少要将她拉上四五米高的围墙,至少还要个十几秒,回过头来,眼前的这个感染者,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一两米!
麻的!豁出去了!
我索性将枪往背上一挂,双手握紧腰间的消防斧,对着其脑袋就是一斧头!
“呼...”
“咔嚓...”
手起斧落,斧头准确的砍进了这个感染者的头盖骨,传出一道令人作呕的骨裂声,一击毙命!
然而我刚欣喜了一瞬,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由于我挥得太用力,斧头竟然死死的镶嵌在了这只感染者的脑袋里,完全拔不出来!
无奈,我只好放弃消防斧,换上了撬棍慌慌张张的拉开和其他感染者的距离,却不料脚下突然被一条细长的铁丝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抬头一看,两三只面目狰狞的感染者张着满是黑色液体的大嘴,朝我扑了过来......
然后......越过了我。
嗯?越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