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渊朝着楚臻看了一眼，这一个迹象被秦公公捕捉到了眼里，瞬间眼神闪烁一丝阴翳。
而楚臻轻微的摇了摇头，他在这位秦公公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一股浓浓的狠厉。
单渊只能苦闷的摇了摇头，他心里也是失望，他也想知道这半句诗的整首。
青丘不知何时双目冒着光盯着楚臻，期待着楚臻把这首诗全部道出来，可他却拒绝了。青丘吃闷气的嘟了嘟嘴，还不忘推了推楚臻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这一刻全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而此刻。
人间突然下起了大雪，大雪纷飞，让本来晴空日丽的天下，变得苍白起来。
楚臻看着这方天地，嘴里低声喃喃了一句：“这一场人间雪，要下死多少人？”大周边境连年征战，境内也是妖魔邪祟横行，这一场雪下来，那些流民恐怕是难以熬过这一场雪了，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楚臻看着雪，青丘看着楚臻。
楚臻的眼里是人间凄凉满是黑暗，青丘的眼里是片刻白头一念永恒。
她恍惚的厉害，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状况，雪下地很急，行人急匆匆的流过。可心头也很急，火急火燎。
“院长，秦公公，楚兄，各位，这一场人间雪当是各位给我的送行酒，再会。”
单渊夹了一片雪，很凉，但更觉得远处的人心更凉，于是一缩寸，朝着他心中的地方去了。
年少时的求学，让他早早离开了家乡。游历到了京城，进入了最大的书院，成为童生学子，一步一步的学习成长修炼，中规中矩，后来进了驱魔司，富贵险中求，才算是从人中脱颖而出。接受两次楚臻的馈赠，从一个资质在书院里面不上不下的儒生，一跃成为比肩亚圣的人，他并没有养尊处优，因为他心中的热血不削却涨。
单渊的话把青丘的神拉了回来，她立马整理了自己的慌张，浅声悦耳问道：“为什么雪会吓死人？雪有什么让人担惊受怕的？”
“雪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下完之后，天会更冷，人会更难找到吃的，自然会死一批人。”说及楚臻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人影，沈业！
以前他的头儿，只是沈业看见他之后，遁匿的速度更加的快了，这让楚臻有些费解，于是随即化作一道青光，追了上去。
青丘也是青芒一闪，八尾出现间闪没，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天空中裴检与秦公公对视一眼，在秦公公的眼神示意之下，裴检祭出一只玄鸟，朝着那边快速跟踪而去，看到这手法，秦公公才点了点头。
沈业已经被他们劝动了，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的沈业再度反抗。
沈业的遁法神通自然不是楚臻青丘的对手，跟随在楚臻之后的青丘脸古怪，这登徒子只是金丹修为，可这遁速神通可真不弱。
来到长峰山，沈业停止遁法，他在人群之中看见楚臻，也是惊讶。才短短数年不见，他就能够从驱魔司出来了？
要知道那可是驱魔司啊。
而楚臻看着身下这座山，这不就是那个白猫变王妃的长峰山吗？沈业来这里干吗？
“头儿。”楚臻走上去脸上露出喜色问候道。
青丘看着沈业，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山神独特的香火气息，本来想要在这里动手把楚臻抓住的她，不由得只能在等待时机。
沈业呼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想避开也避不开了。
沈业含笑恭祝道：“想不到你竟然从驱魔司出来了，近几年来从驱魔司出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你小子着了好运，以后要好好地活着。”
楚臻失笑一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跟驱魔司契约是五年，如今才四年六个月，只是调入了巡司科，这才有了休沐的机会。这不，裴校尉心情好，给我多放了一天休沐的次数，才得以重回地面。”
“巡司科？”沈业眯着眼问道，如今他最怕什么？那就是驱魔司了，可这楚臻倒好还是驱魔司的巡司科，专门管律法的存在，老天可真会开玩笑。
“对，怎么了，头儿？看你脸色不大对的样子，话说都不知道你从驱魔司出去之后，在做些什么。”楚臻看着沈业神情变幻，询问道。
沈业指了指山脚下：“成为山神了。”
此话一出，楚臻目光一沉。
这座山可死了太多人了，且有一件血气滔天的事情，那就是人心的最终去向是哪！
前山神让坐下的妖魔邪祟作犯人间，谋杀百姓，但是百姓的心都被挖走了，且还是朝着咸俸城而去，只是这最终人心的去向，那日在白猫的记忆中并没有发现。
见楚臻神色一沉，沈业开口说道：“三年前，朝廷命驱魔司捉拿犯害人间的山神，我也是因为那一战神勇，后来被陛下特地夸赞，封为山神。”
“如是。”楚臻兴趣缺缺的说道，只是源瞳深处在扫视周围，发现里面煞气冲天，不过不是那种持久而成，像是新制而成，像是才不久生成的场景，而且稍微追溯时间，可以发现就是今日发生！
沈业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的禁制，那禁制奥妙十分，自己如何都窥探不进去，且不说他，就是更强之人也窥探不了，否则今日儒圣孔方一定能够发现。
有了这个阵法，他心头的那块石头渐渐落地，同时也是试探性的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这座山上的前山神为什么会被灭？”
楚臻已然发现诡谲，自然不会以身犯险，于是装作不知道的反问道：“为何？”
“说起来这件事情跟驱魔司有关系。前山神跟金圣山的豹圣关系来往密切，这层关系本来无人知晓，却再有一日豹圣竟然把手伸进驱魔司，想要报仇，然后被巡司科的人找到这层关系，朝廷就派遣驱魔校尉带领着我们，把这邪山神给镇压了。”沈业追忆道，当日大战，他是惊魂动魄。
“竟然是因为此。”楚臻感叹道。
这岂不是说还跟自己有关系？毕竟那豹圣就是因为派人过来想要杀了他，然后被他反杀，后来闹出了一点儿动静，巡司科来了，可真就这么简单？那么人心之事该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