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我和王满春已经不知道走到了深山里的哪个位置,我都有些怕王满春光顾找人,他自己迷了路,于是喊他停一停,休息一下。

“王大哥,这么找不行啊,这山太大了,别说咱俩的喊声狗娃可能听不到,就是他听到了,他一个孩子回答咱们,咱俩都有可能听不到!”

“再者说了,再走下去,我估计咱俩都快迷路了,得换换方法。”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还能有啥方法?狗娃这孩子没离开过我,他自己哪里也没去过呀。”

王满春的声音都已经开始沙哑了,也不知道是喊的还是因为有些哽咽。

“王大哥,你还是得回想一下,你带狗娃出去的时候,又没有什么对狗娃特别能提起兴趣的东西,然后咱们直接奔那里去找,我们城里找孩子都这么找,百试百灵。”我对他说。

王满春可能也是累了,坐在地上努力的回想,我递给他一只烟,让他别着急,慢慢想,然后我也一边抽烟,一边休息,尽可能的不去打扰他。

大概我抽了半支烟的功夫,王满春突然开口对我说:“兄弟,你要说有那么一个地方,比较吸引狗娃,我倒是真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一个地方。”

我听他这么一说,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赶紧问他:“什么地方,远不远?”

王满春站起来,指了指西边的一个方向说:“就在那边,是一口井,距离这里不远,大概也就是几公里。”

我看了看他指的方向,又看了看我们来的方向,两个方向正好相反。如果我们按照他指的方向走,那就是远离村子,现在我们正处于深山,如果再往里走,那可真的就是深山老林了。

我问王满春:“老哥,你可不能乱说啊,那里是深山老林,你带狗娃去那里干什么了?再说了,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井?谁会把井挖到那个位置?”

王满春一看我不信,有些急了,“哎呀,大兄弟,是真的啊,我记得那次是我带着狗娃出来套兔子,那时候还是夏天呢,天比较长,所以我就带他走的远了一些,就走到那里去了,那里真的有一口井,狗娃对那口井很有兴趣,趴着看了好久呢,还叫我以后经常带他去那里玩。”

啊?有这种事?我虽然真的不太相信,但是路已经走到这了,往回走要走十几公里,往那里走要走几公里,这十多公里都过来了,也不差那几公里了。

于是我对王满春说:“有,咱们过去看看!”

仍然是王满春在前面领路,我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原本我以为越往里面走,越不好走,可是经过一段茂密的林子之后,居然变的平坦起来。

林子那一段确实不好走,几乎每一步都要抓着点东西借力才行,这段路浪费了我大量的体力,结果到了平坦路段,让我有些惊讶。

这里虽然平坦,但是枯草也很高,还好是冬季,如果是夏季,到达这里肯定也不容易,我们踩着枯草一路前行,这会也不用怕什么蛇虫之类的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看见前面有一块空地,说是空地也是因为现在的季节,在夏季应该叫草地才对。

王满春给我指了指说:“大兄弟,井就在那边,可是没见狗娃呀。”

我暂且把狗娃的事放在了一边,这里有一口井本来就让我觉得新奇,因为我实在会想不到什么人会在这里修建一口井,这里离村子太远了,如果想在这里取水回村子里,那简直就像是在珠穆朗玛峰顶上种南瓜,然后还盼着瓜熟蒂落,回家煲汤喝一样。

我慢慢走进那口井,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更加的新奇,在井周围五米为半径的一个圆形范围内,地面开始变硬了起来,而且走上去走轻微的感觉,似乎脚下是空的。

只是有相当厚的一层土覆盖在上面,这些土也只能生长杂草,无法生长树木。

我慢慢的靠近,才看清的这井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它的井口是六边形的,上面似乎还有一些纹路但是又看不太清楚。

井口不大,大概也就是能勉强下去一个成年人的样子,我慢慢的把手伸了过去,去摸井的边缘,这一摸可好,一阵冰凉就从我的手指传遍了全身,而且我同时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井和我儿时看到的那口井很像,不过时间太久了,儿时见到的那口井什么样,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奇怪的原因是这手感,这井边摸上去没有一种摸到石头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摸到了一块冰凉的金属的感觉。

我在兜里翻出来一块手绢,还是昨天吃完羊肉用来擦嘴的那一块,上面还有一股很浓的羊肉的膻味。

我用手绢在井边上擦了擦,马上我就察觉到了一样,经过我手绢这么一蹭,井边的上的一层浮土被我擦干净了一块,我马上就看到了不一样的颜色,居然是绿色…我靠!这个井边居然是铜铸的!

这可绝对不是一般的发现,在这里有一口井本来就是能让人惊掉大牙的事了,而井的边缘居然是铜!要知道,这井肯定不是现代的产物了,现在的人谁的咸盐吃多了会在这里打一口井呢?

而在古代,无论哪一朝那一代,铜都是铸造用的好东西,比如青铜器,可是都没富裕到要用铜来铸井吧?

我用手掌测量了一下,这井的边缘足足就有一尺半厚,这就是一个铜疙瘩啊!如果这东西不用来铸井,用来打造青铜器,估计又得进国家博物馆了。

就是用来打造兵器,我估摸着也能装备一个排以上单位了。

王满春见我对这个井也同样这么感兴趣,他也凑了过来,见我用手绢居然擦出了铜锈,也是很惊奇,我用手绢继续擦,他也在用袖子帮我蹭,没多大功夫,一个完整的青铜井口,就呈现在了我们面前了!

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也太壮观了,暂且不说这东西本身价值是多少,就是这段历史价值,我估计也够研究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