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这个故事编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心中默念。
“辛苦你了泪腺君!”
影帝级别的演技何其之高?
超出影帝演技好几个水平线的演技,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高乐高!
司机师傅在这悲伤氛围的感染下,忽然有种不忍收费了的赶脚……
嗯?
正当司机师傅准备为当今社会困苦青年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之际。
他瞥见了堆在沈秋旁边的那堆大包小包。
“您一定很疑惑,明明我家的日子都这么苦了,怎么还会有钱买这些东西对吧?”
某秋幽幽开口。
“小兄弟,你别误会,我……”
“您不必解释!”
沈秋打断司机师傅的话,神色戚戚的拍了拍身边那些袋子。
“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水果零食什么的,为了买这些东西,我把老家爷爷的拐杖都给卖了,现在他出门只能靠扶墙走路,不然真的是寸步难行。”
司机师傅好奇发问:“家里日子都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把钱浪费在这些东西上呢?”
“问的好!”
沈秋的情绪还是那么激动,泪腺君有些疲惫的被逼着再度挤出几滴眼泪。
“您应该也能明白,我一个建筑工人家的孩子,哪有什么和人家正面对抗的资本?所以这次来找包工头索要赔偿,我只能智取,不能硬夺。”
司机师傅有点懂了:“哦!你是想用这些礼品让包工头被你的诚意打动?”
沈秋伸出手,默默拍了拍司机师傅的肩膀。
“叔,您不愧是比我多吃好几年社会饭的老油……老人了,一眼就能看穿我这点小聪明。”
“呃哈哈,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叔这么慧……慧……”司机师傅挠挠头,本想趁机夸夸自己,但有个词溜到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慧眼识珠。”沈秋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但是这个词用在此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恰当。”
司机师傅有点监(尴)介(尬),这时沈秋极为识大体的摆摆手。
“不过没关系,我能看出来,像您这么丰神俊朗、学富五车、阅历丰富、大隐隐于世的世外高人,绝非其他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这些夸人的词有些司机师傅完全是人生头一次接触,因此就更别期待他能理解词中深意了。
总之!
一番长达十来分钟的交谈过后,司机师傅一半肉疼一半同情的试探开口。
“小兄弟,你看你这情况叔都了解了,也确实是挺同情你的,要不这车费……”
“车费一定要给!”
某秋还是那副情绪激动的作态,他不由分说的把手伸进口袋,凭借多年来与钞票培养的默契,在一沓有零有整的纸钞中,精准抽出一张五十块。
“可是我全身上下只剩这么多了,您不急的话就在这等等我,只要我能把赔偿金讨回来,指定在第一时间给您把钱补上!”
说完他生怕司机师傅缺心眼真留下硬等,就又多添了一句。
“我连回家的车票钱都没留,就是为了背水一战!拿不回赔偿金,我李铁柱就饿死在包工头家门口的台阶上!”
从诊所返回员工宿舍,本想着睡着了就不会再打喷嚏的李铁柱刚有点睡意就……
“阿——嚏——”
司机师傅一听这话果然放弃了最后那点侥幸心理,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沈秋递来的钱推回去。
“叔小时候也是跟父母进城来的,知道咱大山里的娃不容易,这钱叔不要了,你留着买点面包买点水,兴许还能多扛几天,另外也别真扛到死,实在不行就拨打法律援助电话,找免费律师帮你讨回公道。”
不行!不能再这么聊下去了!
再聊下去自己就该破防了!
“叔,这钱您必须拿着,我爸说过,这人物质上可以穷,但精神上不能穷!”
沈秋把五十块硬塞到司机师傅手里,转过身又提起一大袋子零食。
为什么是零食而不是水果,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爱吃水果不爱吃零食。
“另外这一袋子价值绝对超过四十三块的零食大礼包,您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吃,权当是我给您补差价了。”
吃烧烤那会儿沈秋打开这些袋子看了,虽说在恶人狱与世隔绝了四年,但物价肯定是只涨不跌,何况以四年前的物价水平计算,这一袋子零食的总价值也得有个两百来块钱。
用一袋子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换四十三块真金白银。
这操作对于沈秋的意义,就像是拿赵景迁给的公文包换取一条石斑鱼一样。
都值!
“那哪行啊!这可是你要回赔偿金的本钱!”
司机师傅善心大发且一发不可收拾,急忙和沈秋推脱,还表示那五十块现金也不能要。
两人争着争着,塑料袋被扯坏了,袋子里的零食在前座和各个角落里洒了一地。
“叔,这方法要真管用,多一袋少一袋没所谓,您就拿着吧!”
沈秋开始收拾后座上的袋子,得亏手指细长力气够大,不然一只手还真拿不过来。
为什么一只手拿?
因为另外一只手得保护好真香的嗟来之食——公!文!包!
趁司机师傅捡零食的工夫,沈秋推门下车,用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语气留下一句。
“送行之恩我李铁柱莫不敢忘,愿你我他日还能再见!”
司机师傅拿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停住捡零食的动作摇下车窗,被沈秋不穷精神之举深深打动的他,脑袋探出去望着那道远去的寂寥背影大喊。
“小兄弟!叔中意你!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如果有缘再见,我愿介绍你们俩认识!”
话音落下,一阵邪风扑面而至!
“叔,有照片吗?”
司机师傅甚至都没看清沈秋是怎么窜回来的,当场就懵逼了。
“有,有……”
“看看。”沈秋脑袋钻进车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搜寻一圈。
以他的社会经验,出租车司机在出车劳累时给自己打鸡血的必备之物,就是家人照片。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捕捉到了贴在方向盘上的一张大头贴。
大头贴上是一名留着非主流发型、手里比着耶的丰腴姑娘……
“照片在这。”
司机师傅正要指向方向盘上的大头贴,某秋就把脑袋从车窗里拔出去了。
“家难未定,我辈好男儿岂可谈及儿女私情?相亲一事,叔咱还是等我把赔偿金要回来并且在茫茫人海中有幸重逢后再说吧!”
在司机师傅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沈秋第二次给他留下一道寂寥的背影。
只是司机师傅没有发现。
沈秋身形越过车头没两步的时候,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下车牌号。
“沈秋你要是再打这辆出租车就活该你梦回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