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乃至于现在仍然让无数江湖中人或者相熟者谨慎对待的笑面佛,丝毫没有因为沈秋的不正经心生不满。

不是不会产生这一情绪。

而是不敢。

“当年我就追随在董事长身边。”

肥胖中年帮助沈秋回忆过往,似是由此联想起了某些生猛无比的画面,他看向沈秋的眼神愈发狂热。

“我姓郝,叫郝月半,几年前有幸目睹过您的风采。”

“我眼睛没问题,能看出你胖,不用刻意强调了。”沈秋一边贱嗖嗖的回应,一边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胖子的记忆。

想起来了。

“哦!你是‘好胖’那老小子!”

好与郝谐音,月半合起来就是胖字。

当年沈秋知道郝月半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所以他想起郝月半这个人,不是因为真把这个人记在心里了,而是过去的场景重现,跟如今的情境重叠在一起所致。

郝月半干笑两声,相较于“好胖”这个外号,江湖中人给面子喊的“笑面佛”实在顺耳太多。

“您以后可以叫我郝秘书,董事长下了命令,说但凡您有所需,让我务必配合,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郝月半在西装口袋掏出一个金色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沈秋。

可沈秋却没有去接这张名片……

“胖啊,你看我在第一时间没能认出你,真是顶天大的过错,简直无法饶恕。”

郝月半还没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您贵人多忘事,我能理解。”

“理解不代表就能原谅。”沈秋陡然变得严肃起来,眼角余光始终不离郝月半手里那个金色名片盒。“而且我认为我不配得到原谅!”

郝月半呆住后的内心:“小秋哥这话说的有点过于严重了吧?”

“所以!”

某秋抬高声线,大义凛然的顺走名片盒。

“你必须惩罚我!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内心得到安宁!”

郝月半看了看被沈秋抢过去的名片盒,又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的大小姐。

用眼神询问:大小姐,我该怎么办?

在郝月半面前,唐清舞高冷如常,仿佛没看到他发出的求助信号。

实则内心暗道:“你自求多福。”

沈秋抚摸着充满金属质感的名片盒,在郝月半愈发迷惑的注视下,将一角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名片盒上顿时多出几个清晰牙印。

还真是金子做的嘿!

这起码得有个小二两吧?

“一两是五十克,二两是一百克……”

小声嘀咕的某秋眼睛越来越亮。

“老婆快帮我查查今天的金价是多少!”

料到坏蛋在憋坏的唐清舞,在郝月半等下属面前故作冷淡:“最近应该是四百七十块左右一克。”

哇哈哈爽啊!

某秋内心虎啸狼嚎不止。

今日再度创收四万七千块!

小爷我美滋滋!

“咳咳。”

沈秋清清嗓子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情绪表现的太明显。

“胖,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惩罚措施,那就是让我把你这盒名片拿回去,每张每天翻看一百遍,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考我,我保证能牢记关于你的一切基本信息。”

内心补充:“前提是下次见面你别再让我看到你换了新的纯金名片盒,不然我也只能选择暂时性失忆了。”

谁能抵抗黄金的诱惑呢?

早在沈秋询问今日黄金价格的那一刻,郝月半就隐隐间意识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但是他没有心疼。

反而倍感荣幸与喜悦!

只要能和小秋哥打好关系,二十斤黄金他都肯给!

因为值!

含笑收起那张此刻本应该在沈秋手里的名片,郝月半单方面终止这一话题,扭头看向唐清舞,指着地上那两名皮衣青年问道:

“大小姐,他们就是您在短信里提到的那两位?”

唐清舞无声颔首。

“那您打算让我们怎么处置?”

利用沈秋和唐清舞一顿饭的时间缓解伤势,包括之前被气昏头的那名皮衣青年,两人这会儿都有点恢复意识了。

迎上郝月半笑呵呵的和善目光,两人没来由的腰下某朵小花一紧。

一人惊惶发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人提出不同疑问:“你们想干什么?!”

嘴里的牙齿被沈秋一巴掌抽掉大半,两人说起话来难免含含糊糊有点漏风。

“听他的。”

唐清舞对待除了沈秋之外的人,向来惜字如金。

郝月半表示明白的点点头,又看回还在捧着纯金名片盒爱不释手的沈秋。

“李先生?”

沈秋生怕手里这黄金不够纯,又亮出雪白的牙口咬了咬。

留下牙印影响美观也没关系,反正是要拿去金店卖的。

“李先生……”

这次沈秋貌似听见了。

“什么?你说你还要送一个只属于我的同款名片盒?”

郝月半:“???”

我没说啊!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行,我记下了,胖啊,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对吧?”

眼看某秋又要开始没玩没了的不正经,唐清舞悄然探出纤手,在他腰间狠掐一把。

“郝秘书问你怎么处置那两个人呢。”

沈秋疼的呲牙咧嘴。

我当然听见他说什么了,老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这是在为咱们将来的富足生活未雨绸缪啊!

正经超不过三秒定律的前提,是能有两秒钟或者稍微再多一点的正经时间。

沈秋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分析道:“这俩人是巨鲸会的小虾米,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郝月半领会其意:“您的意思是……”

“贫道夜观天象。”沈秋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来仰望漫天星辰,掐指一算。“东海的鱼说它们饿了,唐家家大业大,理应做点慈善事业,维护这座海滨城市的美好形象。”

郝月半一时沉默,仔细斟酌话中内涵。

“唐家早年经营的猪肉场还在吧?”

唐家从未经营过猪肉生意,所谓猪肉场也不过是自家人对某个办事地点的隐秘称呼。

这下郝月半有点懂了,举起手帕擦擦额头,露出招牌式弥勒佛笑容。

“在的。”

沈秋长长地伸了伸懒腰。

“整猪投喂容易导致鱼儿们消化不良,具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