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嘴角下勾,那脸上分明就是“老娘就做电灯泡,你咋地!”不过还是背过脸去。
唐宝只注意男人婆了,没提防脸上被柔软地触动了下,愣愣地看着诗诗,这也太坑了吧,哥神马赶脚都木有捏。
高诗诗两人走后,唐宝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马路对面的江南春晓楼盘卖的红红火火,而咫尺之遥的春天花园却陷入无人问津的尴尬境地。
罗大钟兄弟俩站在售楼部经理室落地窗前,看着对面排队买房的韭菜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无话可说。
好一会儿,罗大强才喃喃自语地说:“凭什么那边排队买,咱们这边连个人毛都没有?”
罗大钟吐了口浊气,说:“你没看见马路都没通吗?还有这周围该死的钉子户。”
罗大强出了个主意:“要不咱们去美嘉房地产找找他们的总经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得睡马路了。”
睡马路?
罗大强笑的很阴森,很凄凉,何止是睡马路。还不起巨额贷款,他就得坐牢,或者死于莫名其妙的车祸,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现在,他怀疑秃头和肥婆早就被黄莉芬收买了,是埋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
现在不是他忏悔的时候,必须要找到下一个接盘人,他才能顺利跳出陷阱。
罗大强本一无所有,他就算再失败,也不可能再失去再多。
“大强,你约下孙祥飞,我想跟他见个面。”
双子座大酒店,罗氏兄弟焦急地坐在包厢里等待,他们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罗大强打了三个电话孙祥飞才姗姗来迟。
孙祥飞年纪不大,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可却十分奸滑老道。
他向罗家兄弟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罗大钟僵硬的脸皮抽搐似的笑了笑,他直觉孙祥飞是故意的。稳住,一定要稳住!只要能不突破底限达成目的,就是成功。
罗大强谦卑地递烟点烟,“孙经理,你看我们能不能合作,哪怕少亏一点。”
孙祥飞大喇喇地跷着二郎腿抽烟喝茶,眼神不停地在罗大钟脸来溜来溜去。
待罗大强说完,他装模作样地弹弹烟灰,说:“你们抄盘的时候打听过吗?楼盘为什么卖不掉。”
罗大强看了看他哥,说:“有几个钉子户,只要拆掉,房子还是很好卖的。”
孙祥飞神秘地笑了笑:“几个钉子户算个屁啊,是开发商没和上面疏通好,而且没有施工证。以后春天花园会成鬼楼。”
罗大钟忍不住说:“可是,马进辉拿给我看,他们证件齐全。”
孙祥飞嘿嘿怪笑:“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你一套完整的手续。”语气带着嘲笑,“当然,只要你肯付钱。”
罗大钟陷入了绝望,他被黄莉芬耍了,又掉进了另外一个陷阱,一个看不到天空的超级大坑。
人,如果失去了信心,他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看不到一丝阳光。
现在,罗大钟就是如此。
孙祥飞起身告别:“多谢你们的款待,合作的前提是,你们要拿出诚意,上次你们说抄盘价六千,我要再降三分之一。”
四千!
兄弟俩目瞪狗呆,罗大钟面如死灰。
“快,叫住他,我们谈!”罗大钟嘶哑着叫出声来。
可罗大强跑出去,早就看不到孙祥飞的影子,再打电话,提示已关机。
“他在玩我们!”
兄弟俩面面相觑,脸上不是愤怒不甘,而是颓然和无奈。
唐宝接到朵朵的电话:“四千?不行,一千!”
朵朵要发疯:“有没有搞错,一千,这个地段一万多,八千就有人排队抢了。”
“朵朵姐,咱们是要清空他的资产,是手段,最赚钱的不是我们!”
朵朵听了,果然不再言声,如果按资金配比,怎么也是黄莉芬和魏家,而不是唐宝和朵朵。
黄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罗大强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久久不敢开口,黄莉芬正背着他打电话。
“我知道,两天后过来测量,好,我让林秘书与你们接洽,嗯。”
转过身来,看见罗大强如丧考妣地站在那,淡淡地说:“我让你反省,你来这干什么?”
罗大强嗫嚅着:“你,已经购进新流水线了?”
黄莉芬冷笑,“我早告诉过你,马进辉迟早会害死他!”摊了摊手,“现在,你满意了。”
罗大强深吸了一口气,听这话的意思,好像害他哥的是他,而不是秃头和肥婆。
早先黄莉芬让罗大强劝他哥,联手整顿公司上流水线,可他哥想控制公司。
现在秃头脱身,却把他主子给坑了,现在人如黄鹤音信杳杳。
不管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放屁都不响的罗大强还能说什么,他只是个跑龙套的呀。
“我看了,春天花园位置不错,你哥会翻身的。”黄莉芬翻看公司账目,头也不抬地对他说。
罗大强抿了抿唇,叹气说:“可是,马进辉没有施工证,连预售手续都不全。江南春晓的老总说马进辉跟上面关系没理顺。”
黄莉芬淡淡地说:“行了,你出去吧。”
待他走了,黄莉芬拨通电话:“唐宝,你那边有什么确切信息,四千?嗯,及时联系。”
嘉德拍卖行会,戴白手套的拍卖师一锤定音:“好,清代朱时云大师的隐画鼻烟壶归这位先生的了。”
众人全都看向那位戴着面具的胖子,纷纷议论又是哪位大佬,愿意以三千八百万的高价收藏一个鼻烟壶。
油麻地炮台街后一栋旧楼套房里,胖子辗转换行了好次车,又换乘了地铁,才回到他租住的蜗居。
摘掉头套,露出一张油光锃亮满是汗水的秃头肥脸来。
扔掉包装精致的盒子,取出那块古朴简陋的乳白鼻烟壶,肥胖的油脸上绽放出笑容,两眼射出狂热的光芒。
“祖传之物,终于又回到我手里了。爸,你在天之灵别走,我要为你报仇!”
他手指哆嗦地插上颇具年代感的铜烟嘴,又打开一只椭圆形玉瓶,倒入碧绿色的液体,打着火。
鼻烟壶上,竟然慢慢升腾起一缕笔直的烟,不离不散,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