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连见多识广的朱墨也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之物。

烟在不断燃烧,而画面也越来越清晰,由水墨画般的淡影逐渐变成鲜艳的彩画,甚至连仕女的眉眼都纤毫毕现。

朱灿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喃喃着:“我的天哪,仕女在动!她在跳舞!”

朱陆二人也看见了,如果说仕女在跳舞,有点夸张。可风吹衣衫,给人有仕女迎风而舞的错觉。

朱老嘴唇哆哆嗦嗦地说:“这,这竟是乾隆年玉雕大师朱时云所作!”

一只烟抽完,画面逐渐消失,又恢复原来朴实无华的模样。

书房里一时落针可闻,他们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鼻烟壶竟然是件珍奇古董。

陆建民也惊诧的无法呼吸,好一会他才舔了舔嘴唇,看向唐宝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唐宝耸了耸肩,“鉴宝是个技术活,我师侄没跟你说过?传承的秘技不可以随便跟外人说的。”

陆建民脸上一僵,他是太过震惊,才忘了这个茬。

朱老的兴奋劲比他还强烈,乐的白胡子直翘,“是啊,我们吕派鉴宝秘技当然不能随便乱说。”

拿起那个鼻烟壶,说:“这应该是鼻烟壶和水烟袋的集成品,上面还有个金属盖。建民,这件玉雕绝对能拍出千万的天价!”

众人都惊呆了。

“朱时云的玉雕,祖师爷曾经有一件玛瑙坠,当时卖出三千大洋。这个带隐图的鼻烟壶显然造诣更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陆建民忽然站起身来,整整衣服朝唐宝鞠了三个躬,十分恭敬地说:“唐宝先生,请原谅我的不敬!”

唐宝摆摆手:“不用客气,不知者不怪嘛。”

陆建民对朱灿说:“请在对面酒庄要个安静的包厢,订最好的酒菜,我要宴请唐宝先生和朱老!”

唐宝推辞,“说了嘛,不用客气。你是小磨磨的朋友,跟我也不外。我也就是随手做了件好事罢了。”

陆建民脸皮抽了抽,心说,刚才如果不是我追问,只怕你丫是想黑下来了吧。

可人家刚刚帮了大忙,真不能当面揭短过河拆桥。

朱老倒一点也没看走眼的尴尬,“我就说吧,我这位小师叔是得了祖师爷的真传。我也算是吕派传人,可就是隔了一层啊。”

陆建民跟朱老混的厮熟,以他吕派鉴宝大师的身份,门派传承也不是秘密。

旧时当柜的身份很尴尬,说的不好听,就是兼任当头和二掌柜的大伙计,并不是吕凌云的嫡传弟子。

吕凌云当时的名气很大,朱老早年为混一口饭吃,说是吕派传人也不算有错。

陆建民知道朱老的为人禀性,对他尤为崇敬,两人亦师亦友多年,也算是一段缘分。

朱灿回来说,已经订好了。

陆建民收起鼻烟壶,请他们去酒庄喝茶等着,自己去接个电话。

朱灿在前面,朱老拉着唐宝的手,亲热的跟一家人一样。

“小师叔,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鼻烟壶秘密的?”

唐宝笑笑,可他不能说用猫儿眼看的,现编个简单的理由也不难。

“有些古董表面朴素,也许内有乾坤。我看鼻烟壶一大二小三个孔,又有烟油,应该作过水烟袋用,抽一回就知道了。”

朱老连连点头称是,感慨道:“唉,古人说大道至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层包厢,朱灿忙着给唐宝和爷爷泡茶。

他现在对唐宝真是惊为天人,如果说那天他对爷爷盲目认了个师叔还耿耿于怀,现在则五体投地的佩服。

从小就在古董行长大,耳濡目染也有好几十年了。

现在才明白,古董这一行,他懂的还是太少。

就连爷爷都看不出的鼻烟壶,这位小师祖竟一眼就辨别出另有天地。

朱老对鼻烟壶还是很有研究的,知道这东西虽小,可雕刻工艺十分复杂。尤其是雕琢在内壁的画,更是鬼斧神工。

两人正津津有味地听朱老科普玉雕知识,有人推门走进来。

唐宝一看这人就头皮发麻。

而来人看见唐宝也像只河豚,立即鼓起浑身的刺,“唐宝,你真是只臭虫,又跑这来行骗来了!”

唐宝脸皮直抽,刚要怼她几句,朱老满脸不高兴地开口说:“豆蔻,你瞎说什么,他是我小师叔!”

陆豆蔻冷哼:“我早把他老底都挖出来了,他就是个农村来的家伙,靠行骗敛财。前天还诈骗了五百万呢。”

唐宝都要给她气吐了,“别揪我小辫子好不啦,哥凭本事赚钱!”

朱灿也说:“那确实是玉石行聘请小师祖的聘金,如果不是小师祖,他们会损失千万。”

朱老指指她:“小丫头,坐下好好说话,这么大脾气。”

陆豆蔻对朱老呲牙笑,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朱爷爷,我听你的。”还朝唐宝瞪了一眼。

唐宝郁闷,我吃你家米了,还是砸你家玻璃窗了,这么恨我?

“你爸呢,让我们过来,他怎么没来?”

“我爸正在打电话,让我先上来。”

陆豆蔻喝了口水,问,“你们刚才说什么,说的那么热闹?”

朱老正说在兴头上,被她打断,在朱灿的提醒下接着科普。

她听说半个烟盒内壁居然能勾画出复杂的人物画山水画,惊讶地张着嘴巴,一副呆萌呆萌的模样。

陆建民走进来,春风得意地对女儿说:“豆蔻,给你介绍个人,他是古董界的翘楚。”

他话还没说完,陆豆蔻就手指着唐宝:“你说的是他?他是翘楚?爸,你不会也给他骗了吧。”

唐宝满脸黑线,为什么这妞对哥有这么多偏见,不是小流氓,就是骗子。

陆建民脸沉下来:“豆蔻,不许对唐宝先生无礼!他是你朱爷爷的小师叔!”

陆豆蔻快被气死,她不知道朱爷爷为什么被骗,更不明白她爸也被骗了。可她明白这个叫唐宝家伙劣迹斑斑,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