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敌军袭营失败后,刘如龙带小旗军士加紧训练与警戒。
大军入朝后新建的临时校场很小,各单位军士训练,出入场地需要排队。一次最多两个八百人营同时训练。
驻扎在官军附近的是朝鲜的南方四道幸存撤退的残军。刘如龙小旗为巡骑时,巡逻区域于他们驻扎的警戒区域正好重叠。
刘如龙带小旗出营十五里时,远远发现一队骑兵。五方军旗,队伍歪扭。身着布面甲,却无臂铠,外带白衣,头戴铁斗笠。
最先看的是王平虏,他紧握战弓,手放在箭袋旁边。
刘如龙见他如此,让他放松。他方才放松,刘如龙这一旗的兵作为选锋,无不久经沙场,在他们见过的骑兵中,这种装束的除了他们,只有蒙古人。
刘如龙心想,不可能是蒙古人,没听说过朝鲜也有蒙古人。
黄焕更是清楚,他说:“可能是藩属骑兵。”
刘如龙点头道:“黄焕所言有理,我等上前去打个招呼吧。”
随后前指挥手。示意众骑驰马接近那队朝鲜骑兵。
骑兵驰骋不过几瞬,已距对方不到三百步。
那队骑兵起初警惕,后面居然调转马头疾驰,动作好不慌忙。
宋长武疑惑道:“这些藩属骑兵几个意思啊。”
刘如龙举手叫各骑停止,沉言道:“他们这是逃跑。可能误以为我等是wo骑。”
满古柏不屑道:“wo骑有如此威风?”
黄焕请命道:“要不我单骑去向他们示意我等无敌意?”
刘如龙看了一下黄焕:“长武汝军随你去,若有事,你三人可相互支援,待我等来。”
宋长武马汝军兴奋齐声:“如此可行!”
三人减慢马速前往。见那群骑兵不跑了,一个个张弓搭箭,一副要死战的样子。
马汝军警惕道:“如此,需请邓兄前相助。”
邓化龙也就是那个使盾的小旗骑兵。
黄焕以鹰顾狼视之态目视那群约有二十人的骑兵。语态严肃的说:“如此可能来不及了。”
缓步前行中,一对方骑兵发矢,被宋长武用手中鸿项枪打落。
对方骑兵集体发矢,十八支抛射箭矢向这三人飞来,三人疾驰而过,箭矢落在三人之后。
黄焕边冲边喊:“尔等可知我等乃大明天兵?”
那队骑兵本来已经调转马头准备跑,结果听他一喊,反停下来向三人行过。
对方一个身着札甲的骑兵从里走出来。
下马向三人跪下,慌张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话道:“请天兵原谅,我等误以为各位是wo军骑,故而向天兵发矢。实乃吾等之罪过。”
黄焕指责道:“你等有十八人,我等仅十二人,尔等就这般胆怯?”
那札甲骑听罢哭诉:“天兵有所不知,我们是从全罗道撤回来的朝鲜骑兵,我们的骑兵冲击wo人,才到一半就被他们的鸟铳齐射。一个回合就没了几十个兄弟啊,我们真的是被打怕了。”
宋长武回身向刘如龙招手,刘如龙也见状下令己方骑兵靠近。
朝鲜骑兵们见到健壮的明军骑兵,开始议论纷纷。
一个骑兵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用汉语字词对比那语音大概是这样的:“油克西撑扑理给多迷达。”
这些朝鲜骑兵里面居然有一个军官会说汉话。
黄焕问道:“那wo骑如何呢?”
札甲骑官回道:“wo骑不输于我众。”
“比我明骑如何?”插话的是刘如龙。
札甲骑看了看官军骑兵,连连磕头道:“天军当战无不胜!”
刘如龙脸色阴沉下来,心想这群朝鲜人不说实话,软倒是真的软。
问完话就示意让他们走。
继续训练,说来这朝鲜倒是真的冷啊。
巡骑们回到营中未等休息半刻,就有一鹰啸营骑在营帐外宣读主将命令,各军集结。
入朝的全部骑兵集结在一起。一起来的宣大的精骑,可谓大明的大半精骑都来了。
路上一路逃难到北方朝鲜难民停下围观天军骑兵,明军见状不忍,分了些许粮草给他们。
刘如龙这一小旗自然也就让宋长武去帮助他们一下。
宋长武分给一个带大盘帽的,身着十数补丁粗衣的朝鲜老人半斤肉干,一壶酒水,以及一块盾牌大小的醋烝饼。
那朝鲜老人接手后磕头致谢。
宋长武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这时候黄焕又来了。他竟懂朝鲜语。
“他说天兵真乃我朝鲜之救星也。”
宋长武听到感到不好意思,却又内心很自豪。自己也是天兵了,是别人的救星了。
途中遇一朝鲜女孩,着白衣红裙,胸前扎了一个大结,发髻靠后。这衣服在大明倒是不多见。反观大部分朝鲜官衣,倒是妥妥的明服。与大明官员如出一辙。
那朝鲜姑娘最让宋长武惊讶的是,这姑娘也会说汉话。还有旁边他的哥哥也会。
那朝鲜姑娘对宋长武一脸崇拜,就差把爱慕二字写脸上了。
宋长武身高近六尺,在整个朝鲜都算偏高的,外加上他身着双层战甲,腰挎雁翎刀与明式马弓,箭袋,手持鸿项枪与战马缰绳,看起来甚是威风。
那少女道:“将军可是前去杀wo贼?”
宋长武笑答:“姑娘错了,我非将军,确是前去杀wo贼。”
三日后,官军到一个大城下,上写着,“平壤”两个大字。
大军停于平壤城下,李将军竟带着翻译立于万军之前对敌方喊话。
敌军将领在城墙上一面画有蛇缠绕交叉木棍的战旗下对明军回话。
李如松将军问你家主公何不亲自迎接,如此好无诚意。
敌军将领叽里呱啦半天。
李如松将军听罢便怒了。直言要战便战好了。回身致意令骑传令,大将军炮开火。彼时大军已集结于平壤各城门下。
数百门各式火炮也已装填完毕。
最先开炮的是射程最远的大将军炮。
其势有如群龙其冲,霎时间感觉天崩地裂,城墙面上及城墙下的日军阵地有如人间地狱。
又见数十门虎蹲炮在大将军炮的掩护下,前移至敌军城墙下不过三百步。也一齐开火,以此类推,步军弓箭手与装填了数百只火箭的架火战车前移至敌军城墙下百步余发射箭矢。
涂有毒药的箭矢如狂风暴雨般向城墙上发射。
城下各地明军精锐无不高呼。战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