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旋涡一样的思维浪涛,将我瞬间淹没。

我想到了一种及其骇人的可能。

难道……难道家里人从一开始便是想要我跟死去的颖儿结婚!?

我不由得耸然一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爷爷一再叮嘱我不得牵扯姜家因果。

因为只要我不牵扯姜家的因果,不救下他们的话,他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我当时只想着若是颖儿死了,我便无法完成的父亲的嘱托与她结婚。

可谁说死了的人便不能结婚了?

若一开始爷爷的意思便是任由我在一旁我围观,不牵扯因果,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那我岂不是错的离谱?

越想我越是觉得身子发冷,仿佛是堕入了冰窖之中,那种从内而外的彻骨的冰冷几乎把我的脑袋冻僵。

“你在想什么?”颖儿忽然开口。

我抬头看向她,只觉得模糊之间,仿佛看到一个古装美女对我盈盈一笑。

刹那之间,那幻觉一样的景象又消失不见,颖儿还是那个颖儿。

“没想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冰冷道,“你先回去吧。”

“你又要走了吗?”颖儿关切问道。

“你不必知道。”

“你要去哪里?”

“我说了,你不必知道。”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

她越是这么说,我也是觉得诡异。

从一开始她对我的那种态度来看,即便是我帮了她几次,她的态度也绝对不会再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转变那么多。

我的心中像是埋下一根针,对她的警惕也提高到了极点。

必须要爷爷询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作势就要关门。

颖儿忽然用手撑住门,靠近了我,“你要走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那在你走之前,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不能。”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等一下!”颖儿撑着门,“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

“不想。”

我冷着脸。

颖儿愣住,随后又靠上来。

一股香风铺面而来,“秦昊,我们能单独共处一晚吗?我想要一个孩子,帮帮我……”

迷迷糊糊之间,我仿佛感觉身堕温柔乡,骨子都酥麻了,下意识的开口道,“好……好……”

可就在此刻,我怀中的狗眼又生出让人灼痛的热量。

我陡然惊醒。

“好……好胆!?”

我怒目看向她,手已经捏住了城隍给我的那一方印章。

“你那么凶干什么?”颖儿楚楚可怜的退后一步,“不答应就不答应,何必如此?”

我越发觉得她态度喜怒无常,妖异无比。

又联想到此前黄父鬼看到颖儿之时所说的她也是人不人鬼不鬼,怕不是真的也是如此。

看来此刻的颖儿已经与我最初遇到的她是两个人了……

“哼!”我冷哼一声冷冷看向她。

颖儿又是一脸复杂的看向我,眼中情绪丰富,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只是我已经有了戒备,并未中招。

“诶,我会一直在家等着你,毕竟,我们,是,夫妻。”

颖儿说着往后面退去,她说话断句有些奇怪,在夫妻上面加重了音。

我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

“秦大师,没事吧?”刘大师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不碍事吧?要回去一趟吗?”

我摆摆手,“不碍事。”

“那还是快回来吃饭吧,这菜都要凉了。”

我又重新回坐。

“秦大师,这次去江北我就不去添乱了,祝你一趟就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刘大师故意不提刚才的事情,倒了一杯酒,又看向我。

我原本是不喝酒的,可此刻心情实在有些糟糕。

一想到我可能会错了爷爷的意思把事情搞砸,就觉得心头发苦。

“倒一杯吧。”

刘大师赶忙给我倒了一杯酒,又给的马大师去倒。

马大师拍拍葫芦,“我有这个,比你的酒好,哈哈。”

“那是那是。”刘大师举起杯子,“那我就祝二位此番前去江北旗开得胜,圆满把事情解决!”

灵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举了起来。

我正想端起杯子碰一下,却只感觉黄父鬼在口袋之中焦躁难安。

我单手将其解开,他大口呼吸两口到,“好你们!喝酒竟然也不喊上我?”

他不过茶杯大小,直接跳到了桌子上,一溜烟的来到了灵儿跟前,“好灵儿,且给我斟杯酒。”

我见到这黄父鬼混不吝的模样,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羡慕。

难得糊涂啊!

马嵬奇笑着转身将背后的啤酒拿下,又将巨大的啤酒杯放在餐桌上,吨吨吨倒了一满杯。

“黄父鬼,此物唤做啤酒,你定然你定然没喝过。”

“还有我没喝过的酒?”黄父鬼高傲到,“且让我尝尝。”

他说完走到比他身子还大的啤酒杯旁,双臂抱着杯子直接将杯子抱起摇摇晃晃的对准了自己巨大的嘴巴。

吨吨吨!

他小小的身子好像是无底洞一样,啤酒全部灌进去都不见溅起一滴沫来。

“嗝~”

黄父鬼喝完摇晃了一下,砰一下将啤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好啊你!竟然用马尿骗我!?这哪里是酒?一点酒味都没有,还橙黄橙黄的,我怎么就信了你!?”

“哈哈哈。”马嵬奇似是作弄成功,笑的前仰后合。

灵儿也掩嘴轻笑。

桌子上欢声笑语,我只觉心中一暖,那点阴霾也随之消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我醉了,也没怎么喝过酒,没想到酒劲那么大。

迷迷糊糊之间,我又一次陷入了梦境。

这次,似乎是又多了一些细节。

还是那个狭小蔽塞的环境,只是这一次我终于能看清楚身处的环境,那似乎是一个木匣。

又或者说是——棺材!

我的旁边一个东西散发着光亮,让我得以看清楚面前的处境。

那东西赫然是城隍给我的那一方印章。

虽然光亮很弱小,但至少能让我看清眼前的一些东西。

我挣扎着起身。

奇怪的是,在梦里我的左手也无法行动。

我伸出手,想要将盖在我身上的一层薄布掀开。

只是当右手挪到我的眼前的时候,我顿时耸然一惊。

这……这是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