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心中一惊,本能的跳开。

扭头一看,果然只见到那只剩下半截的尸首上面,肚子诡异的变大。

肚皮被撑的圆滚,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诡异的扭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我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不禁想到了在旅店的那一晚。

那凶灵也是这般,从腹部钻出了一只鬼胎。

“小心,退后!”

我对着李医生狂吼,心中却逐渐平静。

任由狗眼在我胸口不断发烫。

应当是鬼胎察觉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世。

李医生连滚带爬的直接退回到了门口,“怎么办?我们赶紧走吧!太邪门了!”

走?

走去哪里?

现在不把这东西解决,只怕还会闹出人命来。

我握紧了桃木剑,脚踩七星,口念法决,一剑劈在了尸体的肚子之上。

“嗤!”

我仿佛听到烙铁入水的声响,口鼻顿时传来一阵恶臭。

我赶紧默念净身神咒。

窗户紧闭的太平间忽然传来一阵冷风,将隔壁床的几条尸体之上的白布吹掉在了地上。

滋啦滋啦!

白炽灯因为受到强力的磁场干扰,而变得忽明忽暗。

一时之间仿佛鬼哭狼嚎,种种可怕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我仿佛看到那尸体肚子忽然爆开,从里面飞出一只血色满口尖牙的婴儿,直朝我扑来。

我下意识的想要挪开桃木剑进行格挡,可狗眼忽然变得滚烫!

我猛然惊醒,尖牙婴儿消失不见,尸体的肚子也没有爆开,只是我手里的桃木剑差点从尸体肚皮之上移开。

原本胀大的肚子因为我的桃木剑贴在上面,而变得平静。

可又因为我刚才移开了几寸,又变得疯狂蠕动起来。

我赶紧将桃木剑贴紧了那胀大的肚子。

一声凄厉的尖叫忽然在我耳畔响起,我只觉得脑仁都要炸开,仿佛是脑袋里面被装了一个扩音喇叭,最大的音量的在播放婴儿尖锐的啼哭。

“啊啊啊!”

李医生忽然尖叫。

我扭头一看,只见到李医生捂着脑袋正在哐哐撞墙。

“我……我……我要出来……我要出来!”

他的双目瞬间变得只剩下眼白,扑通摔在了地上,扭动着身体像我爬来。

“还敢害人!”

我心中又惊又怒,眼看李医生已经爬到了我的跟前。

他双手胡乱挥舞,想要保住我的腿。

气氛越来越阴森,越来越诡异。

头顶闪烁的灯光赶紧啪嗒一下碎裂,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吼……呵呵……嘿嘿嘿……桀桀……”

灯完全暗下来的一瞬间,我的耳边又一次出现低语,仿佛有人趴在我背上跟我贴耳说话一般。

与此同时我的胸前的狗眼也越发的滚烫,甚至隔着衣服透出了一丝昏黄的光来。

忽然,我只感觉腿上一凉。

李医生已经伸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腿。

我额头的冷汗瞬间流。

整个人有些发木,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冷静!

一定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鼻尖传来的恶臭又差一点让我呕吐。

我一只手拿着桃木剑不敢放松,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稍有异动,情况必然只会变得更糟!

怎么办?怎么办!

李医生已经抱紧了我的腿,他的力气很大,我几乎站立不稳。

“嘶——”

一股剧痛传来。

我能感受到,李医生在疯狂地啃噬我的小腿!

若是结印必然要放下桃木剑,可若是放下桃木剑,我估计鬼胎定会在瞬间把我冲倒。

冷汗已经流到我的眼窝,我咬紧了牙。

对了!

我看到透过胸前的衣服的照射出来的光越来越多,赶紧用另外一只手伸入怀中将狗眼取出。

就像是捏了一只小型的灯泡。

狗眼的亮度已经十分可观。

我重新看到周围一切,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到昏暗的光芒之下,太平间里面影影绰绰。

距离我最近的那只病床之上的死尸已经坐起,正扭头用晦暗发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嘴角甚至还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

我将狗眼往前杵了一下,想要看的真切一点。

“啊啊啊!”

忽然,耳边再次传来凄惨的叫声。

我脑海瞬间想到那日旅馆的凶灵貌似就是惧怕这狗眼。

想到此处,我将狗眼捏在手中,凑近了那大着肚子的半截女尸。

“啊啊啊!”

耳边凄惨的叫声更加刺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挠一样,钻心噬肺,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堵住耳朵。

我强行忍住。

知道若是我收回手,怕不是直接就要中招。

终于,我把狗眼凑近到了尸体的正上方。

惨叫上忽然戛然而止!

扑通!

原本已经坐起来,甚至已经站起来的死尸,又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我小腿上的疼痛也有所减轻。

“还不赶紧给我醒过来!?”

我直接一脚揣在了李医生的胸膛上,把他踢出去老远。

“咳咳!咳咳!我这……我这是怎么了?你……你打我干嘛?”

“先开灯!”

我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正在想办法如何镇压这一具鬼胎。

李医生连滚带爬的跑开,不一会,灯闪烁几下又重新亮起。

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有备用电源,我心中清楚。

现在我才开始环顾四周。

只见到整个太平间已经是一片狼藉。

原本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大部分都已经落下了床,而那些白布早就被不知名的阴风吹开。

露出了下面各种死相的尸体。

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面部狰狞,均是非正常死亡,一些车祸死亡的尸体,也在这里停放。

“这……这……”

李医生又重新走进来,我看到他有些发抖,听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也是。

谁看到这种炼狱一般的场景又能瞬间平静下来呢?

我又转过头,看着好像已经平静的鬼胎,心想这也不是个办法。

难道就让我一直在这里镇守?

或是直接把狗眼丢在这里镇压?

不可能,这狗眼是我父亲的一部分,更是他留给我,让我好好保存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把它丢在这?

可若是没有狗眼的镇压,怕是我前脚走,这里后脚就会出事。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