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父亲找来这长生锦帛,是为了给我用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脑海。

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爷爷当初说过,我死过一次,是父亲把我从棺材里背了出来。

而父亲寻找长生锦帛,恰恰是在我两岁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父亲曾经跟刘大师说过,需要这个长生锦帛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秦兄弟?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

我反应过来摆摆手,端起桌子上的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多谢你跟我说这些。”

“嗨,秦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可是秦守仁的孩子,而且今天就这一手,我就知道你肯定学到真东西了,我该叫你秦大师的。”

“不过话说回来……”刘大师看向我,“这块长生锦帛,最后到底怎么用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应该是用在了我身上。”

“别开玩笑了秦兄弟,那玩意是给死人用的。”刘大师笑着又给我添了一杯茶。

“你先慢慢喝,我去弄瓶酒,今晚就住我这吧,我这还有房间。”

“能借你电话用一下吗?”

“我这就让灵儿给你拿。”刘大师也不问为什么,起身来到房门前,对着下面喊道,“灵儿,把手机拿上来!”

“来了来了!”

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再次走上来。

“把手机给你秦哥……给你秦叔叔,等会我出去买瓶酒,你再做个菜。”

“叔叔?”

少女好奇的看了我一下,“叔叔?”

“额,不用那么客气,你叫我秦昊就好了。”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秦兄弟,这位是我的女儿,叫灵儿。”

刘大师给我介绍了一下,又叮嘱灵儿道,“你先在这陪秦兄弟聊会天,我去弄瓶酒,要是我回来发现秦兄弟不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切。”灵儿嘟起嘴,做了个鬼脸。

看得出来,刘大师对他女儿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一直等到刘大师下了楼,灵儿才把手机递给我。

“你没手机吗?”

我摇摇头。

“你多大了?”她递过手机。

“还不大。”

灵儿眉头皱了一下。

我没有解释。

所谓道不言寿,我虽然不是道士,却一直以一个道士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对外透露年龄和生辰,也是我家的规矩。

命理只说玄之又玄,越是深谙此道,越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与玄力。

若是将生辰透出,难不保会被奸人利用。

若是如此,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寻常人不注重这个,可我出身堪舆世家,自然在意的紧。

“看你年纪也不大,还没手机?你家里管你挺严吧?”

我仔细想了一下,接过手机回答道,“家里没管过我。”

“啊这……”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目中露出了些许怜悯。

“你等会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她明媚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只甜甜的酒窝。

“我不吃牛肉,狗肉还有鸿雁和乌龟,其他随意。”同样是道家的规矩。

“你讲究还真多。”灵儿点头记下,转身下了楼,“有什么事你就喊我,喊我灵儿就好,我先下去忙着。”

说完她把门带上。

我拿着手机来到窗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

电话通了,那边却出现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电话是座机,家里只有我爷爷一人,谁去了我家?

我心中一紧。

“你是谁?我爷爷呢?”

“是秦昊吧?我是你国强叔,你爷爷出门了,说让我帮忙看下家,喂一下家里的羊什么的,我这刚过来就接到你电话了。”

我心中一突,“出门了?去哪了?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哦!对了,倒是留下了一句话,他让我转告你,说一定要跟姜家的人结婚什么的……诶,秦昊你看你,该结婚了也不跟村里人说一声,怎么偷摸的就要把事情给办好了?”

“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有人来给他接走了,看车牌应该是江北那一块的。”

“行,我知道了,多谢叔叔了。”

“嗨,都一个村的,谢什么谢?等哪天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一声,没啥事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

我忽然喊住了他,下意识的问道,“国强叔,十五年前,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十五年前?”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我想想……十五年前,你家好像就是十五年前才搬过来,当时你家人把你藏的可严实了,一直到第二年我们才知道原来你们老秦家还有一个大胖小子。”

“那你知道我父亲这些年不在家,是干什么去了吗?”

“这个……不是出门做生意去了吗?”

看样子那边知道的也不多。

虽说都是一个村子的,可山里面的村子不比平原地带,尤其是我们那边。

哪里有快平地,就把房子盖在哪了,根本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和村子里面的人隔得都挺远的,平时也不怎么来往,这个国强叔,是唯一一个离我们家比较近的,也隔了一个山头。

“好了国强叔,再麻烦你个事,等我爷爷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一声,好吧?”

那边也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之后,一阵疑惑又笼罩在我的心头。

原来我家是十五年前才搬过来的?

为什么家里人一直都没跟我说过这个事情?

难道是在逃避什么?

还有国强叔说,我们刚搬过去那会,他并不知道家里还有我,一直等到一年之后,才知道我的存在。

那这一年时间我去哪了?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了?

难道家里面故意把我藏了起来?

可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说……

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忍不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一年之后父亲才把我救活,也就是爷爷所说的父亲把我从棺材里背出来?

越想越觉得诡异,甚至我感觉精神都焦躁起来。

爷爷又去了哪里?

江北的车把我爷爷接走了?

我从不知道我家在江北还认识什么人。

我的思绪有点乱,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由的生出一种无力的孤独。

看着我身上这一身破旧的,我父亲穿过的西服,我有些恍然。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他一定为我付出了太多。

亏我之前还一直埋怨一直消失的他。

想到这里,我从怀中取出了那一枚狗眼。

狗眼浑圆,质感温润坚硬,仿佛玉石一般。

“咦?这是什么?”收拾完的灵儿上了楼,“这么大的人了还玩玻璃球?还挺好看的。”

她说着伸出手,“我能摸一下吗?”

我刚要拒绝,却发现这狗眼竟然发出一丝微光,变得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