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对于朱宸濠的问题,宁远并不在意,甚至……很乐意将其中的某部分细节告知朱宸濠。

如此……才能让朱宸濠心服口服,乃至于绝望。

打朱宸濠,他有无数个办法,却偏偏选择了一进一退的策略,为的,便是给与其希望,再叫其绝望。

反复鞭挞!

因为这混账抹黑他的名声啊,若是简单杀死,岂不是便宜了这混账?

朱宸濠丢下手中长剑,去了一壶酒,猛的灌了一大口,问道:“刘养正家人的那封信,是真的假的?”

宁远会意。

这是关系到朱宸濠造反胜负的关键点。

当时,就是因为一封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书信,才使得宁王撤军,回守南昌。

于是,后面才有了赣江大战、火烧赣江等诸多战-役。

“是真的……”宁远说道。

朱宸濠松了口气。

既如此,便说明他没有误解刘养正,他的诸多抉择,是对的。

却听宁远继续道:“却也是假的!”

朱宸濠定了定,诸多情绪,只得化为一声叹息。

他,误解了刘养正了啊!

自安庆回守南昌,直接错到了底!

想了想,他又问道:“你可是预料到我会铁索连船?”

宁远反问:“你可又知,在吴城,我为何以小船偷袭与你?”

朱宸濠有些恍惚。

以小船偷袭,看起来,似乎是必然,可也正因如此,才迫使他铁索连船。

这也就导致了后面的诸多种种。

毫不客气的说,自安庆撤军开始,他的诸多动作,皆是被宁远控于鼓掌之间。

碰到这样的敌人,怎能不输?

朱宸濠心底一阵凄然。

生不逢时啊!

但凡平叛的将领换一个人,他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只可惜,碰到了拥有神鬼之力的宁远。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抬手,指着前方的大坑,道:“最后一个问题,那,是什么?”

宁远道:“钠是盐!”

朱宸濠:“……???”

宁远解释道:“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朱宸濠哼哼的笑了,凄惨大笑。

果真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

明明有希望逃出生天,却因为那“盐”,导致他这三千大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宁远见状,也笑了,随口道:“你以为,这就完事了?”

“实话告诉你,你知道皇帝陛下为何会恢复你的护卫权吗?”

“很简单,一切,皆因为我的提议。”

“你以为我在帮你?错!”

“我只是想让你早点造反,早日把你灭掉而已!”

“还有,你以为我没办法正面与你对战?”

“办法多了去了,就比如,你扛得住那火油弹吗?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制作一百枚、一千枚。”

“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做,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将士们受伤,还有便是,让你看看,你我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让你知道,抹黑我名声的后果……”

宁远话语连珠。

朱宸濠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难过,听到后面,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他噗通跪在地上:“求求你了,别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杀人诛心呐!

密谋多年,储存力量,耗费无数心力的造反,在宁远眼中,竟是……如此的玩笑。

不!

比玩笑更加可笑!

简直如稚子大谈未来一般,不堪一击,不屑一顾,令人不齿!

这人……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宁远见了,这才冷漠的看了一眼,将朱宸濠的长剑踢到其跟前:“给你一个自由的选择。”

朱宸濠一顿,看了看宁远,凄惨摇头:“吾乃朝廷藩王,如何处置,理应等朝廷发落吧?”

宁远便没有多说。

和他想象中一样,面对他这般羞辱,朱宸濠竟仍想着苟延残喘的多活几日。

简而言之,贪生怕死。

这个时候,后面,马车之上,磕的头破血流的娄素珍踉跄走来,眼见诸多将士已然投降,悲痛欲绝。

她走到朱宸濠跟前,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而后,她拾起朱宸濠的长剑,眼中带来,毅然决然:“王爷,妾身,去矣!”

说着,抽出长剑,贴着脖子,便要横抹过去。

呛!

一声脆响。

宁远以长剑打掉了娄素珍手中的长剑,沉声道:“你本无罪,何故赴死?”

朱宸濠也终于反应过来,忙点头:“对对对,娄妃无罪,吾起兵之时,她还曾三番数次的劝阻,她无罪的!”

娄素珍冷冷的瞪了宁远一眼:“无需你管!”

说罢,又要去取长剑。

宁远自是拦下,皮笑肉不笑道:“有我在,你想死亦难,你……可是我的师侄啊,作为师叔,我岂能看你自刎?”

而后,他直接命人将朱宸濠、娄素珍绑了起来。

晚些时候,南昌。

朱宸濠被下了大狱。

宁远简单查探之后,便准备离开。

可就在此时,朱宸濠趴在围栏上,忽而笑了:“宁远小儿,我朱宸濠可能必死无疑,可你,也注定好不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嗯?

宁远缓缓皱眉,豁然转身:“你……说什么?”

朱宸濠摊手:“只希望,你能喜欢这一份大礼呢。”

宁远咬牙切齿,起身便一个飞跳踹了过去:“我去你-娘-的朱宸濠,你不仗义,你踏么找死!”

朱宸濠倒退两步,却是癫狂大笑。

宁远深深的沉了口气,大步离去。

他有些担忧!

京城那边,可能要出问题啊!

于是,他当即写了封奏折,加急送往京城。

晚些时候,他来到一座无名的府邸。

院落之中,几个侍女站在凉亭左右,侍奉着。

而娄素珍则坐在凉亭之中,一脸的冰冷。

宁远走过去,大咧咧的坐下:“怎样,对这府邸,可还满意?”

娄素珍看也未看,就那般端坐着。

宁远摇头笑了笑,好奇似的道:“就那么想死?”

娄素珍这才扭头:“你,为何要拦我?”

宁远道:“不想你死,你是我的师侄,同时我也伯安的师妹,我岂能教你轻易死去?”

“闭嘴,休要再提师侄!”娄素珍恶狠狠说道。

额!

宁远唯有苦笑。

先前,你为了帮宁王获取三日时间,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这时,娄素珍却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宁远:“你,想占有我对吧?”

“你们,男人,都是登徒子、色胚、无耻之徒!”

“不过,这样也好,呵呵……”

“今日,我便如了你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