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物风华,大多数人都听说过。

说是风靡京城也不为过。

尤其是随着年刊的推出,这“风华”二字,就好快传遍京畿之地了。

而让夏雪惊诧的并非是这两个字,而是吐出这两个字的声音。

那声音……她有些熟悉。

非但是熟悉,乃至于渗透骨髓。

因为,那声音正是她所熟悉的“牛郎啊。

牛郎,就在耳边!

这一刻,她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恍然之间,双眼已是朦胧了。

她缓缓转身过来,想要一把扯掉盖头,看一看跟前之人。

可最终,那刚抬起的手,却是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了。

“爱妃,你,可知道最新一期的刊物风华所载的故事,起源于哪里吗?”

朱厚照努力扬起些许笑容,深情款款:“源于,你、我!”

“没错的,那故事,说的,便是你与我。”

“所以,很抱歉,欺瞒了你这么久。”

“为此,作为你之前的情郎,现在的夫君,我愿守护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言语,很是平静。

可这一声声却宛如刀剑一般,刻画在夏雪的心田。

她的泪水,不住的流淌,乃至于一度哽咽出来。

原来……原来,她日思夜想的情郎,竟是眼前人!

她的情郎,竟然就是当朝太子!

这一刻,她心绪无限。

有激动、有感动、亦有触动。

于是,她抬起手臂,哪怕是没看到身侧之人,仍旧一记小蛮拳递了过去:“你……你这坏人!”

朱厚照没有动。

定格许久似的,他终于才抬起手,将那新娘子的盖头掀起。

而后,望着眼前这般梨花美人,又温柔的擦去其眼角的泪珠。

“呐,合卺酒还没有喝呢。”

朱厚照温柔道:“夫君我……自己喝!”

夏雪见了,朦胧的泪眼中多了几分笑容。

他还是如先前一样的体贴。

一人喝两杯酒,是因为她不能饮酒呢。

片刻后,朱厚照倒了两杯酒,接连干掉,又平静的躺在夏雪的身侧。

平平静静之间,春风却早已度过玉门关。

而此刻,镇国府。

镇国府原本乃是一座大院,紧邻宁府。

近些日子,随着诸多工匠的频繁活动,到得此时,整个府邸已修葺的焕然一新,乃至于买下其他几座府邸,大肆扩建。

放眼望去,大气,又不失威严。

院落亭子之中。

左右之人皆已挥退,仅有二人对月而酌。

朱秀荣坐南向北,许久之后,忍不住喃喃道:“这个时候,有情人,应该成眷属了吧?”

宁远略微垂着头,没有作声。

朱秀荣则继续道:“其实,哥能倒找自己喜欢的女人,实属不易,因为天家本就没有亲情,你说呢,繁昌伯?”

宁远仍旧没敢作声。

朱秀荣看了看,莞尔一笑:“哥已经大婚了,你呢?繁昌伯,你,什么时候大婚啊?”

“这……”

宁远犹豫了一笑,面色怪异道:“想来,应该还早着呢吧。”

这事,还真不好说。

就说那皇帝陛下,而今还卡着他。

对于他于公主朱秀荣这档子婚事,闭口不提。

所以,哪怕到得此时,他能否与朱秀荣成好事,仍旧不好说。

“所以,你已经准备好了,对吗?”朱秀荣定定的看着。

“……”

面对朱秀荣这直勾勾的眼神,一时间,宁远也是无法作答。

准备好什么?

当那当朝驸马吗?

朱秀荣轻笑,随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哥能与嫂子成就百年好合吗?”

宁远抬头:“为什么?因为二人互有感情?”

“错!”

朱秀荣十分利落:“因为,嫂子,育有身孕了!”

“因为有了身孕,哥才倍加珍惜他,乃至于教你我帮忙,从中斡旋,也要使得嫂子选中秀女。”

“所以,你知道了吗?”

这番话,倒是有些道理。

只是宁远听了,却是愈发的心虚:“知道什么?”

朱秀荣斜了一眼:“傻啊你,身孕,是两个人感情的基石,你还不懂?”

宁远只得干瞪眼。

这事……能懂吗?

他不由得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殿下……莫要乱说,嗯……说说别的吧。”

朱秀荣却罢休,满脸的狐疑:“你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妾室,至今为止,尚未有身孕,难不成……”

宁远当即摆手:“殿下,殿下,打住吧,可别……”

“我不,我偏要说!”

朱秀荣仰着头,带着些许傲娇:“宁远,你听着,我不相信全然母鸡不下蛋,除非……”

“停!”

宁远已是不敢再听下去。

这公主殿下……不大正常啊!

受不得,受不得!

他忙是摆手,道:“殿下,说别的,别的!”

朱秀荣失笑,旋即用力与宁远碰杯:“好,那就说别的,你知道,这镇国府为何要修葺、扩大吗?”

宁远本能的摇头:“为何?”

朱秀荣指了指大门口处:“只要将那牌匾一换,这府邸,便成公主府了。”

“无需教那皇帝老子重新营造公主府,本宫,自己准备好了。”

“眼下,只待天家选出一个驸马,本公主,立刻下嫁。”

“而本公主希望,那个驸马的人选,是你!”

朱秀荣说着,平淡的神色之中,蕴藏着无尽的坚定。

宁远的老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道理他明白,也都懂。

只是公主殿下的这番热情,他有些受不住。

或者说是……愧当不起!

于是他站了起来:“那个……殿下,臣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就这样,晚安。”

说着,灰溜溜的朝着一侧的高墙而去,顺着梯子,翻回宁府。

朱秀荣看了看,再度倒酒。

小口慢酌之后,她忽而笑了起来:“所以,此番,你一定要赢啊!赢了父皇,才能教他无话可说。”

“父皇,他不是什么好人!”

“坏人姻缘,呸!坏人!”

感慨之间,她叫来两名守在附近的宫女。

“你们说,驸马,他帅吗?”

这句话,倒是将两名宫女问住了。

且不说别的,单单的驸马两个字,暂时,也轮不到她们来点评啊。

朱秀荣笑的更加开心:“本宫,像是个酒鬼呢。”

“可为什么要喝酒呢?”

“还不是为了多见他一面?”

“你们两个看什么看?喝啊!”

朱秀荣,凶得很。

但很快,她又笑了。

“喝多了,他就在我眼前了。”

话音落下,便一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了许久。

也睡的很香、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