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有的时候跟别人讲道理，只能用拳头。
眼前这房内的两人终于老实了下来，柴灵乌这才缓缓侧过身，将其庞大的身躯让开了房门。
“公子，请进！”
他侧过身，拱了拱手，作出极为谦卑的姿态。
啧啧啧……
没的说！
望着此时已经被吓傻了的两名酒铺掌柜，江少川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得意。
果然能进死牢的家伙，总得是有两把刷子！
一分钱一分货！
不枉自己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丢了性命把这三个家伙从武侯铺的监牢里拉出来。
“哟！”
“想必二位便是醉仙居的赵掌柜与饮山亭的徐掌柜吧？”
“乔四爷，您这做东的可有些不地道啊，怎么也不跟我介绍介绍？”
沉吟片刻，江少川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温和的笑容。
仿佛早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在这场间的一切。
一直站在身后老老实实杵着不说话的乔敬明有些吃味了……
心想着其实自己是准备计划着先进门，给你们二位牵桥搭线来着，可偏偏谁又能想到，好家伙！
连面都没见到，架倒是先干上了！
乖乖……
根本没自己说话插嘴的机会啊！
“呵呵。”
被点名的他急忙从人堆之中走了出来，慌忙着讪笑两声：“我来介绍介绍！”
“这位……”
“这位便是醉仙居的赵掌柜，这位则是饮山亭的徐掌柜。”
指了指那两名此时俯首沉默的酒铺掌柜，乔敬明怯怯道。
话音已落，空气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没办法，自己组的局，自己跪着也要舔完。
“来来来！”
“坐坐坐！别傻站着了！”
“都坐！大家都坐啊！”
“公子您先请上座！”
乔敬明硬着头皮，躬身作了一个‘请’的姿态。
闻言，江少川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唰’的一下子收起了手中的山水折扇，极为不客气地落座到了酒桌最北边的那个位置上。
唐人好风水，也好观星，以北极紫薇大帝为天上尊贵，所以也以北为尊。
终于，眼见着那位似乎并没有过分追究的意思，赵寻欢与徐友吉二人也极为怯怯地坐在了最为下首的位置上。
由于此次会谈的主题是商讨长安的酒水生意，这种涉及银钱，机密性极高的商业饭局实在不适合请什么陪酒的侍女，所以当花字房的房门紧闭的瞬间……
除了酒桌上的四人之外，偌大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虎视眈眈的黑袍家仆三人组。
把守在房门前。
三人双手环抱在胸，面无表情地直直站立着。
似乎是为了防止某些人逃跑而做出的监视举动。
当然了，还有一位从开门到现在都没有吱过声的账房先生曹天兵，此刻也老老实实地杵在少年的身后，服侍着。
两名长安城最大的酒铺子老板下意识地擦了擦额间泛起的冷汗，面面相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中纷纷露出一丝绝望。
毕竟，谁又能想到往日里流连忘返的醉花楼，今天却是如此的难熬？
比在牢狱里坐监还要难受百倍不止！
仿佛是上了刑场的死囚似的。
“哈哈哈哈！”
“赵掌柜，许掌柜，不瞒你们二位说……”
“公子此次前来，是为在长安城里做酒铺营生，向二位请教请教。”
“不知，二位有何高见呐？”
酒桌上依旧表现得有些沉默，没有人吱声，乔敬明只好再次开口，打起了头阵。
也许是谈到自己最有心的的地方，也许是不说话实在撑不住了……
为了缓解此时的紧张与焦虑，赵寻欢下意识地抿了抿杯中酒，极为谨慎道：“公子……”
“公子以您的身份，想必只要酒水的质量足够好，根本不需要为销路发愁。”
“我醉仙居的醉仙酿与饮山亭的梨花酿也是打拼了数年，才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之中，占下了一席之地。”
“就不知……”
“不知公子的酒水，味道究竟如何？”
想试试味道？
江少川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冷笑……
老阴逼……上来就摸我的底子？
也好，让你们这帮家伙试试，高浓度乙醇的厉害！
“正好今日，我带了些过来……”
“二位，不如尝尝我这老酒铺的老酒？”
他不动声色地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小酒壶，缓缓放在酒桌的正中央。
“公子……”
“这酒水的分量……”
“似乎并不多啊！”
怔怔地望着那一只黑色的小酒壶，徐友吉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说法，江少川心中的冷意更甚几分。
怎么地？
喝着还不够，还想带回去潜心研究一番？
莫说是这一壶，一杯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徐掌柜说笑了。”
“我这老酒……可是蕴天地乾坤之灵气，集日月浓缩之精华，寻常人也只能够是抿一抿嘴罢了。”
“莫说是这一壶，便是能喝下一杯不倒的人，我周星星这辈子，还没见过……”
江少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望向两名跃跃欲试的酒铺掌柜，就像是望着两坨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世间竟有如此烈酒？”
“我赵寻欢平生饮酒无数，可谓千杯不醉，今日便倒要尝尝此酒的厉害！”
二人或是面露惊疑，或是大气凌然道。
“二位掌柜莫要急躁，是或者不是，一试便知。”
江少川用折扇的扇尖指了指那只黑色小酒壶，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没眼力界的东西！”
“愣者干什么！”
“还不快给二位掌柜倒酒！”
闻言，一直站在身后的曹天兵这才缓缓回过了神……
收起了望向小酒壶的眼中热切，急忙晃了晃神，双手捧起酒壶，拔出酒塞。
未饮其味，先闻其香。
刹那间，满堂的浓郁酒香瞬间溢满了整间花字房。
门房旁，柴灵乌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渴望。
宫城的目光，已然死死地盯在了那只黑色小酒壶。
曹天兵的脸上，更是惊觉一阵肉痛之色。
仿佛倒入酒杯中的每一滴，都在割自己的骨肉。
扑鼻的香味很快便吸引了两位酒铺的掌柜。
他们脸上的傲慢，消失了。
他们眼中的无谓，也消失了。
转而化作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好……”
“好香！”
“莫非是九天之上的琼浆玉露！”
赵寻欢怔怔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