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引发的冲击波震碎了穷奇周围的地砖,漫天飞舞的尘埃中,穷奇的身影缓缓出现。它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背部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它的前爪被毁,背部遭到重创,完全没了先前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可即便如此,秦征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卸空弹夹里的空弹壳,弹壳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滚动着散开。
秦征所使用的是特殊的穿甲弹,这种子弹威力并不大,却专门克制穷奇这样皮糙肉厚的怪物。别说是生物表面的皮肉,就算是坚硬的合金钢板,这种子弹都能轻易粉碎贯穿。
而现在秦征卸下了空弹壳之后,很快又换上了新的子弹。这一回他没有再换上新的一批穿甲弹,而是换上了实芯的普通钢芯弹。
因为眼前这个怪物原本坚硬的外皮已经被秦征先前的射击和最后那一发火箭筒给摧残得差不多了,现在它的血肉全部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征来到近前对着它的关节,他还在思索要如何处置这样的怪物,是杀了还是俘虏下来。不过无论是哪种方式,秦征最先需要保证的是自身的安全。他决定先废除穷奇的所有反抗方式,让它不再具备伤害他和小弦的能力,然后再来思考如何处置它。
但在秦征对着穷奇的关节开枪扫射时,穷奇却忽然发出一阵响亮的嚎叫声,如果把它刚刚的叫声比喻成狼嚎,那么现在,它发出的嚎叫是多了几分悲怆的狗叫,气势和情感远远不如刚刚。
“你是在向我求饶吗?”秦征稍微放开了一些胆子走上前去,将枪口抵着它,眼睛却在观察穷奇面部的变化。
这头凶兽是否有理智,以及是否可以被人类驯化,这是秦征决定是否要俘虏它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
不过秦征没有看出它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反倒是周围的蠃鱼全部从藏身之处飞了出来,仿佛在呼应着穷奇的叫声一样,它们同样发出了鸟一样的叫声,由于蠃鱼数量庞大,很快便连成了一片。
“该死,你敢耍我?”秦征有些恼怒的朝穷奇的尾巴开了一枪,它刚刚那股叫声原来并不是在向秦征求饶,而是在向周围的蠃鱼发出某种讯号。它即便在这样的状况下仍然无视秦征,这让后者感到十分恼火。
不过没等秦征再有所动作,小弦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语气十分紧张,别管它了师父,我们快点上二层。”
秦征闻言眉毛一挑,扭过头去,便看到商场一层的水池犹如喷泉一样往外疯狂涌出水来。原本满满当当一池子的水,这个时候却像是疯了一样溢满出来,距离水池最近的几个店铺地面立刻遭了殃,水花从店门口的缝隙和玻璃缝之间流淌进去,很快将最底下一层的商品全部淹没。
“该死。”秦征拿起QBZ往穷奇身上扫了一梭子,宣泄一般打空了枪膛里的弹药后,转身带着小弦往扶梯的方向跑。
只不过这一回他们没有选择向上的扶梯,而是选择了另一边向下的扶梯往上走。
因为向上的扶梯刚刚已经被秦征还有穷奇给联手破坏了一大片,现在虽然还在运行,却已经无法使用了。
秦征和小弦两人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上到了百货商场的二层,可在上来之后看到的却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满地牛鬼蛇神,而是一片宽阔到有些诡异的地方。
是的,太诡异了。按理来说百货商场这地方,一层有多大,那么二层三层……往上数层的情况应该都基本相似才对。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二层仍旧是百货商场的布局,只不过相比于一层而言,二层的面积广阔到秦征甚至看不到边际,两人仿佛置身于沙漠当中的两颗石头一样渺小。
“看来只好往前走了呢。”小弦说。
秦征也觉得必须要往前探索才能找到通往三层的扶梯。虽然眼下的状况有些诡异,但回头往下看了一眼,一层已经被上涨的水位渐渐淹没。
这时候秦征也想起了山海经中关于蠃鱼的介绍,这种怪物出现往往象征着水灾。而这商场一层有着数不胜数的蠃鱼,所以待会水位难免还会继续上涨。
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赶紧找到通往第三层的道路之外,其他的行为都是原地等死。
“走吧。”秦征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油性笔,这是他在出发之前向冯冠杰要求的道具之一,如今立刻便派上了用场。秦征在地板上画了一个醒目的“X”字标记,随后起身和小弦一同往前走去,每隔一段路他都会重复一次这样的动作,并且回头去检视他们身后的前几个“X”字标记。
在罗盘无效的环境下,唯有这种最为原始的手段才能保证他们不会在这样陌生的环境当中迷失。
可这第二层实在是静得太过诡异了,仿佛一层的蠃鱼全部从世界上消失,就连那上涨的水位也不复存在了一样,秦征和小弦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路上别说是活的东西,就连一点垃圾都看不到。
沉寂的氛围压在秦征心口,安静得连他都开始感觉到有些难受了。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后面的小弦,张了张嘴,想和她聊聊话题。可嘴巴一张开秦征才忽然发现,他对这个一直近在咫尺的女孩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两人平时讨论得最多的要么是任务,要么则是工作上的安排。
其实秦征也不是一直对小弦没有了解的,他最开始收留小弦在身边的时候对于这个女孩可以说是调查到了几乎就差她家祖坟没挖的地步。
毕竟那个时候秦征作为个人势的杀手,每天活得就像是把脖子系在裤腰带上,就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太过安稳。
要不是当时调查得详细,秦征又怎么敢把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留在身边,并且还收了她做自己的徒弟?